“是吗？冲着我这龙虎山上的东西来的？”
老天师重复了一遍后，目光变得冰冷。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焕金，把胡杰押下去关起来，等事后一并交给公司。”
公孙桓离开天师府后，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疯狂的在林间穿梭。
为了压制住场上观众的胡思乱想，比赛依旧是正常举行的，公孙桓还得急着赶回去看看方楚清的比赛。
说实话，这方相氏大战出马仙他是真好奇。
好在由于上午他们这边赛场结束得比较早，下午开赛的时间也比其他赛场早一个小时，每场比赛中间留得休息时间要长许多，不然裁判也容不得张楚岚胡闹，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等公孙桓到赛场时，方楚清刚刚进场。
来到夏禾身边给自己留的位置，公孙桓一屁股坐了下来。
“怎么样？”
夏禾递过矿泉水说道。
公孙桓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小口，“没什么事，就是看了看胡杰的记忆，确定了全性要攻山的事情，还有对方背后有第二波人。”
“是吗？”
公孙桓没有再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场中。
穿着运动服依旧显得高挑的方楚清与衣冠楚楚的邓有福相对而立。
“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二人的比赛正式开始。
“方小姐，先走走拳脚？”
“可以。”
“ok，lady first。”
邓有福朝着方楚清行了一西洋礼，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方楚清足尖点过地面，运动服被风掀起半角，露出腰间挂着的四目熊傩面。她右臂一抖，形意劈拳裹着裂帛声当胸贯出，正是虎形三绝里的"；猛虎掏心"；。
邓有福金丝眼镜闪过寒光，马步未动分毫，洪拳招牌的"；铁桥三拱手"；悍然迎上，双肘交错时竟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
看到这里，场外有识相的人点评道，"；好个工字伏虎！"；
方楚清旋身卸力，青丝扫过邓有福挺括的西装领口。她忽地化拳为掌，蛇形刁手缠向对方腕脉，却见邓有福翻腕如龙，洪拳秘手"；沉桥标指"；直戳膻中，袖口金扣擦着她锁骨掠过，在雪肤上划出一道红痕。
地上炸开三声闷响，两人已换过七步方位。方楚清龙形游身避开连环日字冲拳，反手一招鹞子入林扣住邓有福肩井穴，不料对方沉肩坠肘，洪拳硬功震得她指尖发麻。邓有福趁势抢进中宫，虎爪擒拿堪堪触及方楚清咽喉，却见她喉头轻颤，燕形缩骨竟从掌隙滑脱。
阳光把两道身影拉长在地面上，南拳北腿的残影在木墙上绘出泼墨山水。
邓有福袖口金线已被崩开三寸，而方楚清腰间挂着的傩面也被掌风吹起，衣角也被揉皱。
当最后一道拳影掠过飞檐时，暮色里同时响起衣袂破空声——形意十二形撞上洪拳十绝手，胜负仍悬在将碎未碎尘土地上。
各自退后一步后，二人同时揉了揉发麻的手掌。
“方小姐，请吧。”
“好。”
二人这是打算动真章了。
方楚清素手一挥，解下腰间的四目黄金熊罴傩面，遮住了秀美的脸庞，同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球，往天上一丢后，一张黑红相间的熊皮大氅落了下来。
方楚清抬手接住熊皮大氅，一个转身后将其穿在身上，同时天上的黑色小球里，落下短矛盾牌，方楚清一手一个接住后，右手短矛在左手的盾牌上轻轻一敲，最后天上落下的六张各式傩面跟活起来了一样，飘散在她身后。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加起来不过三四秒钟，方楚清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是……？”
邓有福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有些好奇。
出马仙出自东北萨满教，萨满教的内容有祖先崇拜、图腾崇拜和自然崇拜，其中的自然崇拜就是各类猛兽，出马仙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与各类有道行的生灵签订契约，在敬奉精灵香火帮助他们修行的同时，也能借取精灵的力量，这点和方楚清眼下身上的气息颇为相似。
而且方楚清的打扮也颇像萨满教里的萨满，只不过更加庄严肃穆。
此时，方楚清清冷的声音已经唱起了古老的歌谣，“甲作食歹凶，巯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详，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凡使十二神追恶凶，赫女躯，拉女干，节解女肉，抽女肺肠。女不急去，后者为粮！”
伴随着方楚清奇异的战舞，背后的六张傩面上金光涌动，最后，六只虚幻的巨兽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不过，这六只虚幻的巨兽脖子上都挂着条锁链，齐齐拴在了方楚清的腰上。
“这是方相氏？”
看到这里的邓有福瞳孔猛缩，之前的比赛，方楚清只是唤出了甲作一头凶兽，而且没有穿上熊皮大氅，没有唱起十二兽吃鬼歌，所以她的身份很少有人猜出来。
眼下这般，已经是明牌了。
邓有福不敢怠慢，身上黑炁涌动，同时双手掐诀，脖子和没有骨头一样，整个脑袋来回甩动。
“小的邓氏第三代子弟有福，恭请柳大爷。”
“上身呐！”
随着他狠狠的一跺脚，一股阴冷霸道的气息在场中弥漫了起来，邓有福整个身体也被黑炁笼罩了起来。
片刻之后，在方楚清身后的六兽警告般的咆哮声里，黑炁散去，露出了邓有福的身影。
此时的邓有福已经没有人样了，脸上遍布蛇鳞，眼睛如同蛇类一般，整体金黄，瞳孔细小，他的嘴角更是裂到了耳根，尖锐的牙齿看得人不寒而栗，身上黑炁翻涌，带着掠食者般的气息。
“有福这小王八蛋，给我找了个啥对手？”
此时的邓有福已经不能叫邓有福了，主管他身体的乃是长白山上的千年蛇妖——柳坤生。
“这股子味道，是方相氏吗？”
见多识广的柳坤生一眼便认出了方楚清的来历，不过心高气傲的他虽然带着点忌惮，却还是朝方楚清挥了挥手。
“小丫头，你要是能召十二兽，老夫不说什么，转头就走，但是你这六兽，是不是有些看不起老夫了？”
“前辈见谅，并非是晚辈轻慢，只是有的傩面已经失传了。”
“原来如此吗？”
柳坤生伸出修长的蛇信子舔了舔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