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般痛苦挣扎,不如快刀斩乱麻。”木阮阮语气平淡,将小女孩轻轻放到沙发上,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小阮阮却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像只受惊的小兽般不肯松手,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木阮阮没有强求,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任由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感受着那份小小的、却无比真实的依赖。
女人怔怔地望着她们,眼眶早已湿润,泪水在眼底打着转。
她看着木阮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问道:“所以,你是来自未来的她?”
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问下去,“那……未来我会怎样?”
木阮阮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回到了那些已经逝去的岁月。
她的眼神中,有哀伤,有无奈,也有着一丝淡淡的释然。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你们之间,争吵不断,却又彼此牵绊,就这样又拖了五年,最终在我十二岁那年,选择了离婚。”
“离婚后,他迫不及待地将外面的那个女人接回了家,给他们的孩子改了姓,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那个孩子,仿佛要弥补过去那些年的亏欠。”
木阮阮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而你,离婚后身体每况愈下,后来有一次出门,不幸遭遇了车祸,那一年,我十四岁。”
木阮阮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有那双眼睛,在提到“车祸”二字时,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深处轻轻刺痛了一下。
“母亲出身豪门,自然明白,一个失去母亲庇护的孩子,在这世上会经历怎样的艰辛。”木阮阮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我成年后,便选择了离开那个家,独自一人,在这世间闯荡。”
短短几句话,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女人的心里。
她捂着嘴,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
她无法想象,未来的自己,竟然会经历如此的痛苦和绝望,更无法想象,自己年幼的女儿,竟然会在失去母亲后,独自一人面对这冰冷的世界。
“所以与其现在还拖着,明知道最终还是会离婚,不如现在就快刀斩乱麻,将你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木阮阮又看向女子,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心既然已经不在你的身上,那你做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这样的婚姻,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没了那个男人,你也可以选择新的人生,去追求你真正想要的生活。”木阮阮伸出手,轻轻握住女人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干燥,与女人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人的手柔软却带着丝丝凉意,因为常年养尊处优,保养得极好,指尖还带着淡淡的蔻丹香气。
她似乎没有料到木阮阮会主动握住她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所取代,眼底的泪光也变得更加晶莹。
“不用再做一个被困在豪宅里的富太太,去成就你自己的人生,去实现你曾经的梦想。”木阮阮又看了一眼依偎在她怀里的小阮阮,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和,像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希望你在将来选择离开的时候,能够将孩子带走,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孩子可以没有父亲,但是她不能没有母亲,没有母亲的爱,她会像一株失去阳光和雨露的小草,无法茁壮成长。”木阮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
女人身子微微一震,脸上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真的在认真考虑木阮阮所说的话,仿佛在心中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木阮阮握住的手,感受着那份来自未来的女儿传递过来的温暖和力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希望。
如果眼前这个未来的女儿说的没错,她根本看不到孩子长大,这让她很是难过。
与其到最后还是闹到不得不离婚的下场,那就这样吧,女人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小阮阮柔软的发丝,感受着女儿身上传来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不舍。
在两人的感情还没磨灭得彻底的时候,趁机多要点东西,当做她重新开始的资金。
她紧紧地抿着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其实她本身并不缺钱,毕竟她和丈夫结婚也算是联姻,只不过这个联姻因为两个人互相喜欢,而淡化了而已。
都是门当户对,说不上谁攀附上谁。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和落寞。
“我知道,我会提出离婚的。”女子看向小阮阮,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坚定,“日后我会照顾好女儿,就算离婚,我也会要孩子的。”
她轻轻地将小阮阮搂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碰到了什么,忽然之间,面前的世界晃动了一下,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被人用力地扯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木阮阮快速地拥抱了一下女人,她的动作轻柔而迅速,仿佛一只蝴蝶轻轻地扇动了一下翅膀。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见,妈妈,我爱你。”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世界开始崩塌,四周的景象像破碎的镜子一样,一块块地剥落下来,露出后面一片虚无的黑暗。
女人捂着被灵剑洞穿的心脏,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痛苦,她似乎没想到木阮阮居然会说着这么温柔的话,却做这么狠的事情。
“为什么?”世界在摇晃,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但是女人还是问出了口,她的声音嘶哑而虚弱,带着一丝不甘和疑惑,哪怕她拥抱的双手只是成了一般的尖利,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刃,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木阮阮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苦涩,她轻轻地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因为我妈妈,根本不会这样。”
她怎么会忘记呢?她的母亲,那个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却从未给予过她真正的母爱。
自从父亲出轨,母亲的世界便彻底崩塌,她将所有的怨恨、痛苦和不满,都倾泻在了年幼的她身上。
“如果你是个男孩,你爸爸就不会离开我们了。”母亲的声音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次次地刺痛着木阮阮的心。
“都是你没用,连自己的爸爸都留不住!”母亲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憎恨,仿佛木阮阮才是那个破坏了她们家庭的罪魁祸首。
在母亲的心中,最讨厌的人,大概就是她了吧。
木阮阮想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她不相信感情,从来不认为感情可以长久。
因为她身边的人,她的母亲,用她的亲身经历告诉她,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最靠不住的东西。
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破碎。
木阮阮破除了幻境,再次出现在了七彩琉璃山中。
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消失的阶梯再次出现,一级一级地向上延伸,仿佛通往未知的远方。
而金明的身影却消失不见,想来他还在幻境中挣扎,尚未脱身。
木阮阮沉默地站在原地,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风轻轻吹过,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她抬起头,望着那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片刻后,她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
很快木阮阮就发现眼前的台阶再次消失,脚下变成了柔软的草地,和一望无际的平原。
远处,一道身影飘然而至,衣袂翻飞间,已至近前。来人面如冠玉,气质温润如玉,一双眼眸深邃而柔和,正是玉泉真人。他对着木阮阮伸出手,掌心向上,指节修长,声音温和如春风拂面:“徒儿,我来接你。”
木阮阮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疑惑取代,她微微蹙眉,问道:“师尊,您怎么来了?”
“为师担心你,所以特意来寻你,还好找到了。”玉泉真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他伸手轻轻牵住木阮阮的手,那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走吧,为师带你回宗门。”
木阮阮感受到那份温暖,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对玉泉真人甜甜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天真无邪,语气却带着一丝试探:“师尊不是最近在忙别的事情吗?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
“你一直不归,为师很是担心,所以才过来寻。”玉泉真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木阮阮,那眼神温柔而专注,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眼前的少女才是他的一切,“徒儿不是怪为师过来寻你吧?”
“师尊寻我我自然是开心的,怎么可能会怪师尊。”木阮阮的笑容更加灿烂,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玉泉真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她继续往前飞去,身形飘逸,速度极快。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苍羽院。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片混乱。
两人从几名弟子口中得知,苍羽院最近怪事连连,许多弟子无缘无故地消失,整个宗门都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玉泉真人听闻此事,原本温和的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愁容,他沉声说道:“徒儿,这事情关系到咱们宗门的根本,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原因,到底是何邪祟在宗门作祟!”
“是,师尊,放心,我定会找到作祟的邪祟。”木阮阮躬身领命,转身离去,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几日之后,木阮阮再次来到玉泉真人面前复命,她神色凝重地说道:“师尊,徒儿已经找到那个邪祟。”
坐在大殿中的玉泉真人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急切地问道:“哦?真的?是何方邪祟。”
“师尊,这事情非同小可,我需要离近点小声说话。”木阮阮微微低头,语气恭敬,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可。”玉泉真人点头,示意她靠近。
木阮阮恭敬地走到玉泉真人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师尊,这邪祟就是……”
玉泉真人侧耳倾听,神情专注,然而,就在这时,木阮阮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玉泉真人。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玉泉真人毕竟修为深厚,反应极快,他身形一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但手臂还是被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他身形暴退,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厉声喝道:“你做什么?居然敢伤害师尊!”
木阮阮冷笑一声,眼神冰冷,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剑尖直指玉泉真人,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师尊?哪里来的邪祟冒充师尊,可真是给你脸了。”
话音未落,木阮阮身形一动,如鬼魅般冲向玉泉真人,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道寒光,向他笼罩而去。
玉泉真人怒吼一声,身上灵光大盛,与木阮阮战在一处。
两人身形交错,剑光闪烁,灵力激荡,整个大殿都充斥着凌厉的剑气。
木阮阮剑法凌厉,招招致命,而玉泉真人则凭借深厚的修为,勉强抵挡。
战斗愈发激烈,木阮阮的剑法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玉泉真人逐渐落入下风。
最终,木阮阮瞅准一个破绽,一剑刺出,正中玉泉真人胸口。
“噗!”玉泉真人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撞在大殿的柱子上。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木阮阮已经欺身而上,一剑将他钉在地上。
玉泉真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只通体雪白的元婴小兽,正是幻体兽。
这只幻体兽通体雪白,只有巴掌大小,一双眼睛血红,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它可以变换自己身形,成为进入幻境内的那个人心中最牵挂的人,从而让入幻境的人放下心防,将其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