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刚飞至半空的僧人。
顿时就觉得漫漫威压,似潮水般涌了过来。
空气如同凝固。
自己的一身真气,竟然完全运转不来。
刹那间。
便见刀光忽闪而至,贯穿长空。
僧人看着自己的周围,一片残肢断体在乱飞。
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再仔细看着自己。
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嘴巴和手脚,已经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顾羽只出了一刀,半空中便是四处喷溅鲜血。
僧人的尸体,一具又一具摔落了下来。
一串串佛珠散落开来,蹦蹦跳跳滚了一地。
“他动真格的了,快…快逃!”
“都分…分散逃,别回头!”
众僧被顾羽轻描淡写的一刀给吓住了。
此人之暴戾,果然难以想象。
寻常人动佛门,那都得瞻前顾后,备足无法反驳的理由。
否则佛教徒们的怒火,那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哪像这家伙,提着刀就砍,人头满地滚。
僧人们吓得鸡飞狗跳,四处逃窜。
“你你你…你怎敢如此大开杀戒?!”
“疯了,完全疯了,你想好怎么应对各大佛宗的怒火了么?!”
这位高僧还想跑得体面点,于是在逃走前口嗨了几句。
只是他话才说完,身前便有一道影子闪了过来。
随即。
一张狞笑可怖的脸颊,浮现在了眼前。
“佛宗的怒火?”
“本官先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完了再说!”
顾羽一刀劈落下来。
这位高僧的身躯,如同被五马分尸般爆裂开来。
“来人!”
“在!”
一千锦衣亲卫如狼似虎从左侧奔涌而出。
大队禁军杀气腾腾从右侧包围而来。
“将这些和尚全部包围起来,杀杀杀杀!一个也不许放走。”
“本官刚从东瀛回来不久,便来聚众闹事。”
“若是说背后没有人串联密谋?本官不信!”
“遵命!”
这些僧人像千百道细流,想分散逃窜。
只是这瀚京城,可是锦衣卫和禁军的大本营。
想逃?开什么玩笑?!
无数身影四处惊飞,或甩镣铐锁链,或掷长枪,将和尚从空中斩落。
众麾下配合得当,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将所有乱蹦挣扎着的鱼,一网打尽。
鱼进了网,那接下来的流程就是杀鱼。
在一片拔刀声之下,惨叫痛吼声连绵。
吓得路人都躲得远远的。
“获得推演经验。”
忽然,几名高僧只觉得眼前一黑。
当即脑袋一歪,就被人踹晕了过来。
等他们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锦衣卫的诏狱当中了。
顾羽细啜了一口热茶,淡淡问道。
“说吧,是谁教唆你们过来的?”
好些高僧都吓得只敢低着头,不断念着阿弥陀佛。
唯有一人始终昂着脑袋,不屈地道。
他身为菩提圣僧的首席大弟子,显然还是有点傲骨在身上的。
“没人教唆,我们是自发过来降妖除魔的。”
“当年圣僧们趟毒潭,踏险峰,历经千辛万苦来雍朝传教。”
“以慈悲之心,彰高深佛法,致使佛教大兴。”
“如今我佛教虽不及当年鼎盛,但也是佛宗遍地。”
“呵,你血腥杀佛,罪业已启,恐怕是不好收场了。”
“是么?”
顾羽眼神骤冷,放下茶杯,抬了抬手。
“给他,来一点新招数吧!”
铁山听得喜笑颜开,大大咧咧就奔跑了过来。
他先拿出了七根噬髓针。
从高僧的背部,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脊椎当中。
这针尖蕴了噬骨毒,立即就侵入了他的骨髓。
瞬间这高僧便脸色扭曲起来。
浑身犹如万蚁蚀骨,剧痛难忍。
不消一会儿。
高僧的整条脊椎连带着骨头,便瘫如烂泥了。
紧接着。
铁山又掏出一把长满尖锐倒钩的铁荆棘,往高僧的肚皮上缓缓一刺。
等那些倒钩都拉住了高僧的皮,便猛然往外一撕。
也不完全将整张皮都撕掉。
撕到血丝残皮相连、浸血冒脓的关头,此时恰到好处,最为剧痛!
这一轮一轮下来,这位高僧浑身便再无一块好皮了。
最后。
铁山将血肉模糊的高僧,直接扔进盐池当中。
并不断对他的皮肤进行紧实拍打。
致使每一粒盐,都能深深贴合,并撑进他的伤口当中。
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爆裂剧痛,终于令他惨叫哀求起来。
“菩提圣僧的首席大弟子?呵,还要继续么?”
“不不…不用了,我说,我现在就说。”
“我们…们都是从沧澜郡那过来的,是受了五大圣僧的指派。”
“圣僧们说大人您辣手无情,暴戾嗜杀。”
“日后若登临雍朝权势巅峰,绝无我等佛教的生存土壤。”
“自从大人您…您剿灭莲光寺起,各佛宗便已心生不满。”
“此次有故人前来佛宗,圣僧们乃是受故人之托,这才仓促来京闹事。”
沧澜郡?
受故人之托?
顾羽眼神沉凝,深思不语。
展阔很快就从案卷中获悉相关情况,前来禀报道。
“大人,这沧澜郡正是佛教大兴之地。”
“甚至有人,会直接将沧澜郡称为佛兴郡。”
“当年道佛之争,两教撕破脸皮,斗得尤为惨烈。”
“后来佛教有高人相助,便在沧澜郡那站稳了脚跟,继而发扬光大。”
“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咱锦衣卫才创建一年有余。”
“所以想要知道更详细一些的情况,要去其他衙门调案卷。”
有高人相助?
这高人,恐怕就是来自于雍朝的朝堂吧?!
否则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沧澜郡,又被称呼为佛兴郡?
呵,好大的口气!
有了点地位,便忘记脚下的土地乃是大雍的疆域了么?!
“来人。”
“在!”
“点齐亲卫,准备南下沧澜郡。”
“知会其他副指挥使,做好暗中网鱼的机会。”
“这个事情看着绝不像表面上,一群愚蠢和尚前来送死那么简单。”
“遵命!”
瀚京城门前。
看着满地残碎的尸体,京兆府尹于锐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反正已经习惯了。
他指挥着衙门中的差役们开始搬运尸体,清理城门路面。
于锐只是希望。
这上头的人在神仙打架,不要殃及到他就行了。
他只想在瀚京城中,当一个勤劳的洗地工。
城门上。
高耸的城楼中。
两道身影望着下方的一片狼藉。
一个是老人,坐在轮椅上,穿着朴素的儒衫。
旁边的年轻人一身华贵锦袍,看起来气度雍容,富贵非凡。
贵气年轻人却对着老人毕恭毕敬,摇头道。
“大人,看来这位顾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