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眉头紧皱,心中疑虑重重。
他知道李太傅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怎么会与李善长这种恶霸相识?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他沉吟片刻,问道。
“李善长在蜀地如此横行霸道,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李忠苦笑一声,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蜀地官员尽皆惧怕李善长!他家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放在蜀地便是一手遮天,谁敢管他?”
一个老者悲愤地补充道。
“我们也曾状告过,但县衙收了他的钱,不仅不为我们做主,反而把状纸交给了李善长,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众人纷纷附和,控诉着李善长与官府的勾结。
秦贺心中疑窦丛生,李善长与李太傅到底有何关系?
还有那一日,那李善长对茶楼乞丐的态度,并不像是什么恶人。
秦贺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忠。
“李兄,你所言之事,事关重大。李善长位高权重,我若贸然行事,恐会打草惊蛇。可否再给我三日时间,确认此事真伪?”
李忠闻言,脸色一变,焦急道。
“公子,三日时间太长了!李善长恶贯满盈,早一日将他绳之以法,便能少一些人受害啊!”
秦贺沉声道。
“李兄,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谨慎行事。只是我心中还存有些疑惑。”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
“三日之后,如果那李家家主有问题,我自会与众位相亲一起想个办法除掉李家。”
秦贺盯着李忠,问道。
“李兄,你说李家家主勾结官府,欺压良善,可有证据?你父亲亲眼所见?”
李忠面露难色,微微摇头。
“家父并未亲眼所见,只是留下了一些书信,上面有李家家主的名讳,以及与官府勾结的记录。”
秦贺追问道。
“可否让我一观?”
李忠迟疑片刻,说道。
“公子,那些书信是家父的遗物,如今是李家罪证,我自是要小心。”
秦贺剑眉微蹙,沉声道:
“李兄,你所说的证据,只有书信?”
李忠点头称是。
秦贺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李兄,你想过没有,有没有可能,有人冒充李家家主之名,行不义之事?比如说,李景文,或者李家的那俩少爷,李文轩和李文昊?”
李忠闻言,神情一怔,随即摇头道。
“这绝不可能!与官府勾结之人,正是李家家主李善长。那李景文,不过是李善长次子,如何有能力勾结官府?至于那两位少爷,更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更不可能做出这等事。”
秦贺目光闪烁,心中暗道:李忠所言,似乎与自己知道的有所差异。
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李兄,你方才所言,似乎与我所知有些出入。”
李忠闻言一愣,疑惑道。
“公子何出此言?”
秦贺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说李家二公子李文昊纨绔不学,可我瞧着他并非如此。”
李忠皱起眉头,反驳道。
“公子有所不知,那李文昊平日里装模作样,实则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叔父李景文,才是真正有才干之人。”
秦贺笑了笑,说道:“哦?李景文?我与他倒是从未谋面,他如何有才干?”
李忠见秦贺似乎不信,连忙解释道。
“公子,那李景文虽非家主,却颇有城府,在李家也颇有威望。他曾……”
李忠话未说完,便被秦贺打断。
“且慢,李兄,你说那李景文颇有城府?我初来乍到,他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李忠闻言,顿时语塞,支支吾吾道。
“这……许是……许是家主告知他的吧。”
秦贺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忠,说道。
“李兄,你确定?我与李家家主也不曾见过,他为何要将我的身份告知李景文?”
李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眼神躲闪,手指心虚的绞在一起。
秦贺继续追问道。
“还有,你说李文昊不学无术,可我观他言谈举止,并不像你所说的那般不堪。他城府极深,且颇有心机,绝非等闲之辈。”
李忠额上汗珠更盛问道。
“公子,您……您这话是何意?”
秦贺目光如炬,直视着李忠:
“想必这李家幕后之人,便是李景文。我想,那李文昊都是这李景文的棋子,更遑论那李善长,多半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李忠闻言,大惊失色,脸色煞白,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景文二老爷……他怎会……”
秦贺冷笑一声,说道。
“李兄,你仔细想想,你父亲留下的书信,究竟是谁交给你的?你又如何确定,那书信上的内容,就一定是李善长所写?”
李忠愣住了,他仔细回想,当初父将一个包裹交给他,说是李家罪证。
如今想来,确实与李家主无关。
秦贺见李忠神色变化,便知他已经开始怀疑,于是继续说道。
“李兄,你再想想,你父亲可曾亲口说过,是李善长勾结官府?还是你从那书信中推断出来的?”
李忠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努力回忆着父亲临终前的情形,李善长作恶的事,似乎都是他自己的推断。
秦贺见李忠已经开始动摇,便趁热打铁,说道。
“李兄,你若真想为你父亲报仇,就应该好好想想,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你莫要被人利用,成了别人的棋子,到头来,却害了自己。”
李忠脸色惨白。
“那……那我们这些年岂不是都白忙活了?连要清算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秦贺见状,语气放缓了些,说道。
“我所说的也只是一些推测,真相如何,还需要进一步查证。首先,这李家当中,那二老爷李景文肯定是觊觎家主之位已久。他暗中撺掇长兄家的两个儿子内斗,削弱他们的力量。”
秦贺顿了顿,接着说道。
“二来,他以家主的名义为非作歹,败坏家主的名声,让你们有机会谋害李善长。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夺取家主之位。由此可见,这李景文已经暗中掌握了李家的一些势力,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李忠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喃喃自语道。
“景文二老爷……他竟然如此狠毒……”
秦贺拍了拍李忠的肩膀,安慰道。
“你先不要慌乱。目前我们只是推测,还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证明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