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河,你也不必急着否认,视频是真是假你心里自有决断。”
裴世宗淡淡斜他一眼,声音不温不火,眼里满满都是轻蔑:“怪我当初有眼无珠还想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你们沈家,好在她遇到了宴辞,才摆脱了这桩膈应人的婚事。”
话音落下,媒体记者们的闪光灯噼里啪啦抓拍着面红耳赤的沈青河。
他胸膛剧烈起伏,颤巍巍踱步到薄宴辞面前,双拳攥得咯吱咯吱作响,却因为忌惮对方身份,不敢贸然造次。
“薄总是为了裴梨那个死丫头,蓄意针对我沈家......”
后半句话没机会说完,他就被薄宴辞一脚踹倒在地上,昂贵的皮鞋重重碾在他脸颊,嗓音狠厉:“再敢对我太太出言不逊,当场废了你!”
男人眉宇间带着睥睨苍穹的狂傲霸气,仿佛天地万物尽在他脚下,“针对你沈家,又如何?”
沈青河嘴角溢血,疼的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
裴世宗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冷笑一声,“沈青河,今天这场竞标会最大的输家,不是我,而是贪得无厌的你。”
他话里别有深意,沈青河一愣,还未想明白什么意思,薄宴辞便收回脚,插兜站在原地:“还没恭喜沈董以十亿零一百万的天价拿到东郊那块地,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戳痛沈青河的心窝。
东郊那块地,估计也是薄宴辞给他挖的陷阱,为的就是让他心甘情愿跳进去,任他宰割!
这个想法刚在脑中闪过,就有两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捧着东郊地皮使用证和不限额度的自动poS机走到沈青河面前。
“恭喜沈董拍下东郊地皮,请问您是准备刷卡,还是支票?”
“......”
\"沈董?请问您对本次竞标还有什么异议吗?”
几十双眼睛坐在台下看着,沈青河面如菜色,浑浊的瞳孔透出惊恐不安的情绪,磕绊着开口:“那个......我可以分期付款吗?”
显然他问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场内迎来一通爆笑声。
“竞标会分期付款,他认真的吗?”
“沈董,没钱也敢来参加竞标,合着竞价喊那么大声,耍我们玩啊!”
“沈氏账面上连十个亿都拿不出来,还分期付款,简直贻笑大方!”
听着这些讥讽声,工作人员也是一愣:“沈董,您别开玩笑了,按照竞标规则,您是本场竞标会出价最高者,东郊地皮的使用权在您付款后会立即归属于沈氏集团,分期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那我可以放弃竞标资格,你们再重新来一次?”
沈青河抬手擦拭额角滴落的汗水,语速缓慢又卑微:“反正在场那么多有钱的老板都想要那块地,我让给他们有何不可?”
工作人员摇头,态度坚持:“抱歉沈董,竞标会有竞标会的规矩,一旦成交,竞标者不得以任何理由放弃竞标资格”
这时候,沈青河已经彻底慌乱了,“这谁定的破规矩,你们这属于强买强卖,我有权利告你们的!”
他试图靠耍无赖逃避这十亿零一百万的债务。
殊不知这种低级的小把戏根本没办法实现。
“规矩是我定的,沈董有任何意见可以去告我,我随时奉陪。”
不知何时,薄宴辞手里多了好几份项目合同,他挑了挑眉,神情悠闲,似乎早料到沈青河会狗急跳墙:“沈董实在拿不出钱,那只能按照竞标会规章制度办事,我们会派专门的律师跟你谈十倍赔偿金的具体事宜。”
“十倍的赔偿金?”
“你这是霸王条约!”
十倍就是一百亿,不包括薄氏此前赞助的两个亿以及砸进项目里打水漂的大几千万。
沈青河很清楚今天这一切都是薄宴辞为他设计的圈套,但凡他答应下来,沈氏面临的不单单只是股权被抵押出去那么简单,很有可能直接破产后还要背负巨额债务。
可如果妥协,就等于变相承认沈氏存在欺诈行为,名誉受损,以后再想找人合作都难了。
左右为难,沈青河内心无比煎熬。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见钱眼开,蠢到没搞清楚薄氏集团总裁到底长什么样就稀里糊涂签了抵押协议。
“薄总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给裴梨出气,我儿子得罪了您,我们认栽,但是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胸口处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
每咳嗽一声,就能感觉呼吸都像有千万根针刺进血肉,五脏六腑都快散架了。
“您看这样好不好,我让渝北去跟裴梨道歉,只要您愿意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沈氏,叫他当街下跪都可以。”
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牺牲儿子的尊严求得下半生不用活在牢狱中。
“渝北是个好孩子,虽然有点纨绔,但他母亲走得早,从小被我惯坏了,平日里不学无术,仗势欺人.......”
沈青河的话没说完,就被裴世宗冷声打断:“感情牌是生意场上最不值钱的筹码,什么当街下跪这些个有损体面的行为就别往梨梨跟前凑,免得玷污她的眼睛。”
“岳父说的对,我太太身份娇贵,沈榆北算个什么东西,还想靠下跪这种道德绑架的方式求她原谅?”
薄宴辞唇边勾起弧度,嗓音低沉,没有丝毫商量余地:“沈董今日就两个选择,要么付款走人,要么我请人送你去警察局?”
沈青河认命般颓丧的垂下肩膀,眼里满是绝望:“十亿,我怎么可能拿的出那么多钱......”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来一看,是沈氏财务部长打来的。
“正好,我也准备给你打电话,你现在把公司账面上所有的资金转到我私人账户里,越快越好。”
他想着账面上目前保守估计怎么着也还有点钱,权当先付个定金稳住薄宴辞再想其他办法解决问题。
可惜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就被化作泡影。
“沈董,公司上半个月合作的几个项目都出了问题,合作方卷钱跑了,公司账面不仅亏空,还负债五个多亿,我们还欠着薄氏两个亿和银行贷款呢,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