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绒朝桃花树下望去,那人正好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果然,拥有如此完美侧脸的人,正脸同样美得浑然天成。
他发髻高高竖起,发尾随意的甩在后面,随着微风吹起,一双狭长的眸子泛着丝丝的冷意,没有焦点的望过来。
他迈步朝穆绒走来,离她几步远的时候停下脚步,脸色淡漠的微微躬身:“参见贵妃娘娘。”
“国师有礼。”穆绒同样回以一礼。
自前朝起,各朝各代就有国师存在,他们最是擅长占卜观星,奇门遁甲,备受皇室和民间推崇,地位极高。
穆绒这才注意,他宽大的白袍中间系着一根暗红色金丝腰带,金穗恰到好处的垂在腰间,轻轻晃动。
好一个腰如约素,延颈秀项。
穆绒默默咂舌,一个大男人腰怎么会这么细。
似乎是她的视线太过赤裸裸,国师好看的眉头皱了下,垂下眼眸,准备退下。
【攻略目标人物国师出现,目前好感度0%】
系统的突然出声让穆绒心头一紧,忙出声拦住想要离开的国师。
“国师请留步。”
只见那抹白色的身影顿了下,衣摆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她心中感叹不已,真是一举一动都像一幅画啊。
“本宫看国师大人站在树下许久,莫非这桃花树有何不妥?”
穆绒没话找话的说着,既然是自己的攻略对象,那自然要多多相处。
“并无不妥,贵妃娘娘可放心观赏。”
他一双清冷的眸子微垂着,并不抬眼看穆绒。
“都说这桃木枝可驱邪祟,本宫近日总是心神难安,夜不能寐,不知国师大人可愿帮本宫摘一枝呢?”
穆绒眉头轻蹙,指尖轻抚了下额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身后的鸢之则是吃惊的看了眼自家贵妃。
她最近守夜,贵妃娘娘夜夜睡意酣畅,何时夜不能寐过?莫非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没能察觉到贵妃其实并未睡着?
鸢之陷入了自我怀疑。
国师抬眸扫了一眼,墨色瞳孔如深潭一般让人看不透。
见穆绒依旧神色幽幽的望着自己,他抬步走到身旁的一棵桃树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啪嗒’一声折下一根树枝。
鸢之忙上前接过,又躬身递给穆绒。
她捏起桃木枝仔细看着,另一只手的指尖从树枝顶部,缓缓滑下来,动作优雅却又带着股特别的意味。
国师只看了那葱白的指尖一眼,便移开视线。
心中却莫名空了一拍。
“这桃木枝可要日日携带在身上?”她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必,睡时放在身侧或枕下即可。”
“原来是要放在床榻之上,本宫明白了。”她笑吟吟的开口,“多谢国师大人,有了国师大人的这根桃木枝,本宫定是能睡个好觉了。”
她的话听起来很正常,寻不出什么错处,但国师心里却总有种被调戏之感。
他收起心中的异样,出声告退。
看着他礼貌又疏离的神态,和离开时似乎有些匆匆的步伐,穆绒嘴角弯起。
桃溪园又安静下来,她们一行人缓缓走在小路上,欣赏着满员的桃花,还不忘叮嘱宫女采摘些花瓣存放,好等着酿成桃花酒酿。
“再晚些日子桃花就败了,娘娘,咱们正好看到了开得最好的桃花,今日没有白白出来呢。”
鸢之笑着说道。
“是啊,没有白出来。”穆绒同样意有所指弯了弯唇角。
等她回到寿毓宫的时候,就有小宫女等候在殿外,对着鸢之耳语几句,鸢之听后一愣,随即跟穆绒汇报。
“娘娘,刚刚媛贵人去了太和殿,不知是怎的惹恼了皇上,被罚禁足了。”
穆绒端起茶杯正要喝,闻言一怔,随即眉尾一挑。
看来江玉缳在得知德嫔很有可能侍寝后,终于是忍不住了。
“娘娘,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气急攻心,听说还咳嗽了几声,您要去太和殿劝慰一下皇上吗?”
往时娘娘最是关心皇上的身体,稍有不适,立刻就会带着抬起前去探望。
“我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太医。”穆绒轻笑着喝下茶水,赞赏一句,“这茶不错,花香醇厚。”
这是今年新进的九天留香,喝后满嘴留香,十分受京中贵人追捧。
虽然鸢之也不明白娘娘怎么会突然提到茶水,但见她心情还算不错,便跟着答道:
“新进贡的九天留香入口极甜,香气持久,确实乃佳品,后宫都没有,皇上只给了娘娘您呢。”
“分一些给妃嫔,好东西大家一起共品才好,”她说出几个平日里比较识时务的妃子名号,又仿若不经意的道,“今日劳烦了国师大人,也送他一些茶叶,权当赠礼了。”
“是。”鸢之退下去给小宫女交代。
……
长喜宫内。
江玉缳趴在榻上,眼泪都快要哭干。
刚刚她又惊又怒之下,第一次找去太和殿对峙。
她的突然逼问让魏胤崇乱了手脚,顾左右而言他的解释着。
那一刻,江玉缳就知道他是真的跟德嫔发生关系了。
她的世界忽然间天崩地裂,若说看到那个牙印时她还抱有一丝侥幸,那魏胤崇不敢直视的双眼就让她彻底死了心。
江玉缳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背叛了自己,他明明说过会对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曾经的海誓山盟霎时间灰飞烟灭。
她变得不知所措,忘记了他的黄帝身份,在他的怀中捶打控诉着他,根本听不进去他所谓的被算计和解释,情绪激动之下差点昏过去。
最终魏胤崇开口让她先回去冷静一下:
“玉儿,前朝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你这么贸然找到太和殿,会被人惦记的,听话,先回去。”
她不依,但魏胤崇却狠下心让太监将她送回了长喜宫,伴随着的,还有她御前失仪,被罚禁足的旨意。
让她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她瘫在榻上,哭诉着自己悲惨的命运。
她费尽心思的将魏胤崇抢过来,他也如愿对自己另眼相待,可如今,说不爱便不爱了吗?
其实她忘了,当初求娶穆绒时,他同样也保证过愿得一心人,可登上帝位后就变了一张脸,让穆绒处处退让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