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绒围观完鹿苑琳被拆穿的闹剧后,就准备回蔺杭的办公室等他下课。
才刚走出小树林,一个身影从身后窜出,拦在她的身前。
“小绒。”
齐代择终于追上来,看着眼前冷漠的穆绒,他心口隐隐的刺痛。
忽然想起穆家被迫搬离别墅时,穆绒失望的说自己不信她,那时她的眼神是多么痛苦。
想到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齐代择恨不能扇自己耳光,他居然对她那么恶劣,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了她。
看着拦住自己的齐代择,穆绒眉头蹙起,这么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做什么?
因为那毫无用处的愧疚心作祟?她冷冷的勾了下唇角:
“有事吗?”
“小绒,我刚刚才知道,原来鹿苑琳一直在骗我们,是我冤枉了你。”
齐代择痛苦的垂下头,准备好接受来自穆绒愤怒的责怪,亦或者是声泪俱下的指控。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一阵沉默,随后是穆绒平静的声音:
“所以呢?”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双眼藏着无限的深沉:“对不起,没能相信你。”
“呵,”穆绒略带讥讽的轻笑一声,“道歉就算了?”
把别人害得家破人亡,最后惺惺作态的表示一下歉意,就能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吗?
原小说世界里,原主的母亲自杀,自己从千金小姐被迫沦落到陪酒,受尽苦楚选择离开人世,始作俑者竟然还妄想被原谅。
“小绒,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弥补你,还有你们家的企业,我会都还给你。”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穆绒扯了下嘴角,语气凉凉的开口:
“不必,本该属于我们的,妈妈已经拿了回来,而你欠我们的,一句道歉也不可能一笔勾销。”
“什么意思?小绒你要做什么?”齐代择心底忽然有些不安。
穆绒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
“我之前说过,如果你去我家门前跪一整晚,乞求我原谅的话,我会考虑放过你们,这句话还作数。”
她相信,齐代择很快就会气急败坏的来求自己。
穆绒离开后,齐代择一阵恍惚,心里难受不已,他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不可能被轻易原谅,只是他没想到,穆家的报复来得会这样快。
……
这样耽误了许久,穆绒刚来到办公室没一会儿,蔺杭就回来了。
“走吧,去吃东西。”
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微妙,穆绒开心的拉着他准备下班。
蔺杭抿了抿唇,终究是没有张口问。
刚刚回来的路上,他同样路过了那一片树林,几个熟悉的名字飘入耳中,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鹿苑琳和封呈勒的互相嘲讽,让他轻易了解清楚来龙去脉。
他不得不想到齐代择。
是否他也知道了对穆绒的错怪?他会不会找穆绒求和?穆绒又会不会原谅,一系列问题浮上心头。
蔺杭手指突然蜷缩起来。
到了餐厅,穆绒才察觉到蔺杭情绪的不对劲。
“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犹豫片刻,他点点头:“嗯。”
本是坐在对面的穆绒突然起身坐到他身侧,一双桃花眼弯起,抬起下巴凑到他唇边,送上一枚香吻。
“还累吗?”她笑着抛了个媚眼。
正好走到桌子旁的服务生愣住,一脸尴尬的将柠檬水放到桌上,逃离了这里。
蔺杭轻咳一声,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回望着那双盛满笑意的眸子,他淡定的摇摇头:
“不累了。”
那些扰人的问题瞬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自己身边。
见她要起身离开,伸手将她拉住:
“就坐这里吧。”
穆绒又安稳坐回来,语气无奈的道:
“哎,吃饭都离不开我,真拿你没办法。”
蔺杭一时语塞,这下不仅郁闷全消,脸颊还红了红,却也没松开手。
两人吃完饭,蔺杭将她送回家,正要驱车离开时,大门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心头一紧。
看到那抹身影走向穆绒的住处,他神色冷下来,调转车头。
……
齐代择一个下午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多,将自己灌得醉醺醺才回家,刚进房间,却看到最近一向忙碌的父亲也在家中。
“喝喝喝,就知道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酒。”
他进门,就迎来父亲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
“你自己工作不顺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拿我来撒气。”
齐代择摘下眼镜捏着眉头,语气不耐的坐到沙发上,他知道父亲最近似乎遇到了些麻烦。
“你这个逆子!”齐父一只手颤抖着指向他,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董事长都被罢免了。”
齐代择动作一顿,不可置信:
“什么?爸,你怎么会被罢免?”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穆家现在将像疯了一样,赌上一切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把我拉下水。”
齐父如今悔恨不已,唯一的儿子一向优秀,所以他便彻底放手,谁知道竟然闯下大祸。
“怪不得蔺教授也如此针对你,人家两人现在是恋人,当然会一致对外,你说说你干的都是什么事,你要是跟穆家女儿好好的在一起,现在该有多好。”
他叹了口气:
“即便你真要打压别人,也该明白斩草除根的重要性,如今穆家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只会迅速反扑,我齐家两代人的家业就要败在你手里了。”
齐父的指责让他如遭雷击,脸色灰败到了极点。
联想到下午穆绒对自己的警告,他忽然身子一软,又倒回沙发上,酒已醒了大半。
穆绒竟然真的对自己下手了,如此的不留情面。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喋喋不休的齐父突然失了声音,他抬头望去。
只见齐父捂着心口,突然说不出话来。
一片慌乱中,齐父被送到医院,经过抢救,总算挽回一条命。
从助理口中,齐代择才知道家里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穆家这是在把父亲往死路上逼,就像当初他和封呈勒对穆家做的那样。
“如果现在穆家愿意放手的话,或许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助理的话回荡在耳边,齐代择懊恼的抱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