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凑到弘历耳边,小声的说:“皇上,这猫刑原是青楼惩罚女子的。先是逮十几只野猫,饿上两三天。把受刑的人放进一个大麻袋里,然后再把猫都放进去,麻袋口封紧。
先前因为这猫已经饿了两三天了,人一进去这些野猫就会啃食,最后外面的人用火或者是棍子炙烤棒打麻袋,这样里面的猫会因为受到惊吓,再次对受刑者抓挠。
待受刑完毕后,受刑者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有些受刑者命大活了下来,但也是生不如死。”
弘历大惊,世间还有这样凶残的刑罚,这,这如懿竟然要在宫中施行,还是对他后宫里的慎贵人和婉嫔实施这样的刑罚,她何时变得如此的恶毒的?亏得他刚才还觉得如懿被星藜打了板子的样子甚是楚楚可怜。
李星藜继续说道:“皇上,嫌贵人还不仅对嫔妃动刑,这五阿哥可是还在延禧宫呢,若是五阿哥被这些野猫吓到,或是抓到,那可是谋害皇嗣啊。嫌贵人如此狠毒,请皇上严惩嫌贵人,以安后宫。”
从南三所赶来的高曦月和白蕊姬和黄绮莹等人也是对如懿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也立刻跟着跪下:“嫌贵人恶毒至此,请皇上严惩嫌贵人,以安后宫。”
弘历看着陈婉茵脖子上的抓痕和阿箬散落的头发,抚了抚额头。“贵人乌拉那拉氏,无视宫规,擅闯延禧宫,对嫔妃动用私刑,屡教不改,着降为答应,禁足翊坤宫西配殿,每日正头上午跪在翊坤宫内,罚抄宫规百遍,直至解禁。”
“然延禧宫主位无故受惊,着领妃位份例,慎贵人领嫔位份例,以行安抚。宣贵妃处置得当,赏赐玉如意一枚”然后又赏赐了些药材给陈婉茵。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弘历下完旨意就带着人回了养心殿,走之前叫富察琅嬅好生安抚好延禧宫的众人。
弘历走后,富察琅嬅叫莲心传了太医过来为陈婉茵把脉治伤,又叫素练带着人把如懿给抬回翊坤宫西配殿,并且处置了跟着如懿来的宫人,把他们都罚去了辛者库。
等太医为陈婉茵和阿箬把完脉后,富察琅嬅问道:“婉嫔的伤可会留疤?慎贵人怎么样?”
太医:“回皇后娘娘,婉嫔娘娘脖子上的抓痕有些深,大致是会留疤的。慎贵人受到了惊吓,喝些安神汤便好。”
陈婉茵一听要留疤就有些受不住,哭着说:“皇后娘娘,臣妾,臣妾不想要......”
一旁的金玉妍见婉嫔哭的厉害,安慰道:“别怕,本宫那里有玉氏上好的养颜膏,送些来给你,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富察琅嬅也安慰陈婉茵:“放心,没事儿的,本宫那里有先帝鹂妃的舒痕胶,那个祛疤最是好的,本宫这就让莲心给你取来。”
听着富察琅嬅的话,陈婉茵也不哭了,放下心来。她以前在宫里做事儿的时候,听说过舒痕胶,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有,有舒痕胶那她脖子上的伤就不会留疤了。
一旁还在担心的阿箬听到皇后娘娘竟然有舒痕胶后,也是放心了。婉嫔娘娘都是为了护住自己才被那个疯子给抓伤的,要是婉嫔娘娘真留下疤,她阿箬得愧疚死。
次日早上,如懿又被降位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内务府的秦立得知消息后,很是伤心。
小季子看着发呆的师傅,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师傅,咱们现在还去翊坤宫吗?”
秦立无精打采地道:“去,得去。这个祖宗啊,好不容易复位了,本公公的账还没收完呢,就这么水灵灵的又给降了下去。唉!本总管真是做了个赔本的买卖啊。”
小季子:“师傅,您别伤心啊。翊坤宫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徒弟给您扣下了。”
秦立疑惑的看着小季子:“扣下了?她这都降位了,你扣的哪门子的月例银子啊?”
小季子:“师傅,您忘了,这位刚复了位份,月例银子当然得发下去啊,徒弟在昨儿发月例银子的时候扣下了一些,就是防着这事儿呢。”
秦立笑道:“你小子,有头脑,不愧是本公公的好徒弟。”小声的问道:“扣了多少?”
小季子:“回师傅,扣了五两。”
秦立:“五两,也不少了,要是她能做三年的贵人,那她在景仁宫当官女子时欠本总管的账就能清了。可惜啊,这才当了一天的贵人,就又回去了。皇上还罚她抄宫规,那五两又填填进去了,这跟没扣不都一样吗?”
小季子:“啊,师傅,这咱们又赔本儿了。”
秦立:“何止赔本儿啊,本总管还要搭进去些呢。就她那抄宫规的手速,十刀宣纸都不够她用的。”然后想到了什么,说:“快,跟我去翊坤宫收东西,去晚了,她有可能给本公公砸喽。那本公公损失的银子就更多了。”说完就立刻跑了出去,小季子见状连忙追赶。
可是秦立紧赶慢赶还是去晚了,如懿已经把西配殿能砸的都砸了。
秦立看着一地的瓷片,瞬间眼前一黑,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他的银子啊。这满地的碎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秦立的银子要离家出走了,尤其是这些碎片里还掺杂着一些只有嫔位和妃位才能使用的花纹。
早知道昨天就不听皇上的吩咐了,唉!都没了,皇上也是送什么越品级的瓷器啊,给她贵人答应用的就行,这都让她摔了,也收不回去了。
秦立在小季子的搀扶下,慢慢的平平复了一下心情,叫小太监们吧准备好的答应用品给摆好,亏得他有先见之明,没把之前嫌答应用的瓷具给封箱,这不现在就又用上了。
就是没想起来,她降位份就会砸东西这一条,白白让他失了这些银子,真是心疼啊,她欠本公公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儿啊。(是的回本儿,秦立已经不奢求能要些利息了,能回本儿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