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的倭寇自前朝起就没少上岸烧杀掳掠。
乾帝这两年忙着整治陆地上的势力,还没来得及顾到海边。
楚宴想外放到南方,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让他去福建省组建海军。
可这并不妨碍他指着楚宴骂。
谁叫他是君,而楚宴是臣呢?!
楚宴被皇帝喷了一脸唾沫,还是得了乾帝的许诺,才告退出宫。
可也因为在御书房耽误的这点功夫,他被胡子安造成的人潮堵在了路上。
“前面是怎么回事?!”下班遇上路阻,被人堵在路上不能回家抱媳妇,楚宴直接就把烦躁摆在了脸上,身上的冷气嗖嗖的往外飙。
硬要跟楚大挤在车辕上的楚十,被冻的打了个哆嗦,“属下前面看看。”说完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带回了楚宴想要的消息。
一听这人山人海的阵仗竟是胡子安那个孙子搞出来的,楚宴是气也不是,郁闷也不是。
自己被堵在这儿,胡子安送银上门,石叔出门不合适,只能劳动小妻子出面应酬。
想到昨天受“累”了的小妻子,楚宴果断弃马,一个纵身就跳上了街旁的屋顶。
“哇哦!快看,那边有人上屋顶了。”
“戴白银面具的,是虎骑大将军!”
“楚大将军!”
“楚大将军!
……
人都有从众心理,听到那么多人叫“楚大将军”,有事没事的人都跟着叫。
转瞬,一条街的人就都扭头看着屋顶上的楚宴,跟着大声欢呼起“楚大将军”来。
街旁停着的一辆马车里,身着深紫色官服的中年人眯了眯眼睛,喃喃自语道,“百年武将之家积蓄的名望果然名不虚传,前护国公府楚家……毁得不冤啊。”
不远处的一辆轿子里,同样身着紫色官服的中年人却是冷冷的嗤笑了声,鄙夷的低喃道,“武夫果然都是没脑子的蠢蛋,全家都快死绝了都没学乖,还敢搞这一套取死之道,真是……”
同样被堵在这条街上看到这一幕的大人们,有觉得热血沸腾的,有羡慕嫉妒的,有觉得楚宴“声”高盖主,为他感到担忧的,也有大人觉得楚宴会走护国公府老路,选择冷眼旁观的。
楚宴是不知道有这么多同僚在背地里蛐蛐他,他要是知道……他也不会理会。
“楚十到楚三十随我先行一步,其余人自行回府。”这会儿在楚宴心里,回家才是第一大事。
不过他就算急着回家,也记得带上人了。运起轻功往崇义坊飞掠时,都还不忘放慢速度。
楚十到楚三十等二十人见状,连忙弃马跃上屋顶,急急朝楚宴追去。
楚宴以前遇到刺客刺杀都会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头,好像恨不得冲进刺客圈里,跟人同归于尽一样。
那时候,他是真的觉得活着累,日子过的没意思,真死了也没关系。
可现在他有家有娇妻了。
想到池七跟他说他要是死了,就会有人住他的房子,花他的银子,睡他妻子还打他的孩子,楚宴就无比珍惜自己的小命。
没办法,谁叫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呢!
他们楚家一代代人费心巴啦的藏了那么多银子,要是他真死了,钱落到别人手里事小,池七要是真带着他的孩子再嫁,让人花他的银子,住他的房子,睡他的妻子揍他的孩子。
楚宴感觉他就是死了,也能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眼见着楚宴带着人飞掠而去,被堵在街头动弹不得的一众大人们简直羡慕嫉妒恨。
“啧!会武功了不起哦?!”
可……会轻功是真的了不起。
楚宴带着二十个侍卫,虽然放慢了速度,可还是赶在胡子安之前赶回了虎骑大将军府。
池七一边往大门口晃悠,一边开着精神力网看现场。
胡子安这次的动静弄的超大的,带着队伍敲敲打打的过来,搞得附近几条街都堵了。
害得楚宴只能带人走屋顶才能回家。
池七算准了时间晃悠到前院,让石叔开大门。
大门打开,楚宴刚好到家,完美!
踏上台阶的楚宴,看到站在门内的池七也不禁吃了一惊,自动屏蔽了所有人,大踏步过去拉起池七的手,皱眉打量了眼她的脸色,语气不善的朝她身后不远处的一楚二看去。
“他们怎么这个点就把你给吵起来了?你……还好吗?”
“我该有什么事吗?”池七一时没连上楚宴的wifi,懵懵的歪头反问。可看到楚宴眸光一闪,眼神突然变的深沉,她一下就懂了,忍不住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你正经点。”
楚宴戴着面具的嘴角一勾,不动声色的轻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咚呛,咚呛,咚咚呛……”
“来了,来了,小郡王的队伍过来了。”
“前面的,让开,快让开。”
池七两脚不动,好奇的探头往外看。其实外头的情况,她早就用精神力看清了,这会儿也就是做了这么个假动作。
可这落在楚宴眼里,就是妻子懒的连这小小的几步路都不肯挪动,就跟颗种在地上的小萝卜似的,可爱的紧。
也是可惜了池七只会精神力和木系异能,她要是会读心术,楚宴今天晚上十成十是要打地铺的。
“楚大将军,说好三天就是三天,这五辆马车里装的就是鄙人开盘获利的一半,共计五万二千一百八十六两三百九十一文。
胡子安抬手一个手势,双手捧着藤编小笸箩的小厮连忙小跑着上前。
胡子安掀开笸箩的盖子,以指勾起里头的铜板冲楚宴道,“大将军请看,子安可是连这三百九十一个铜板的零头都给您带来了,您……要不要派个人来点点。”
大家都是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常来说,楚宴这会儿应该回说:“不用了。”然后客气的请胡子安进府喝茶。
可楚宴他是正常人吗?
就见他眼神睥睨,神情淡漠的从鼻子里喷出一个音,高冷的抬手动了动手指,老管家石叔就带着人“呼拉拉”的冲了出去。
胡子安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池七清楚看到胡子安一脸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心里差点儿没笑翻。
这可不能怪她幸灾乐祸。
要怪,只能怪胡子安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明知道楚宴是朝中异类,连皇上都不敢惹他,还对他期望过高,把朝中官员之间的那一套接人待物套到他身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