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愈发大了。
盛昌平想起自己看过的电视剧,里面配角被灭门的时候,也总喜欢在这种天气里。
“沈佩兰?”盛昌平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她刚上楼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顾时诀没有回答他的话。
回头,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保镖。得到命令的几人,毫不客气地朝着楼上走。
泥泞的脚印踩在昂贵的地毯上。
盛昌平光是看看就觉得心疼。
“时诀啊,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盛昌平发出疑问,“是不是沈佩兰那个蠢货惹到你了?你跟我说,我替你出气。”
可是不管盛昌平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啊。就沈佩兰那个胆子,她怎么可能敢招惹顾时诀?
除非她精神病犯了。
顾时诀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声音冷冽:“阿梨流产了。”
谁?
盛清梨?
盛昌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他都不知道盛清梨什么时候怀孕了。
不过盛昌平之所以能管理好一个公司,最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他现在看着顾时诀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一个想法骤然在他脑中闪过。
不过,盛昌平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清梨流产的事,和沈佩兰有关系?”
盛清梨不是他的孩子,但怎么说也是沈佩兰亲生的。她出事是因为沈佩兰?这一点,就有些让盛昌平想不通了。
可顾时诀的脸色已经可以告诉他结果了。
盛昌平默默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沈佩兰这个蠢货,还当盛清梨好欺负呢?现在盛清梨有顾时诀的撑腰,就是他自己,现在遇到盛清梨,还得装模作样地客气两下。
沈佩兰居然让盛清梨受伤,流产!
还是……
思及此,盛昌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顾时诀的脸色,后怕地咽了口口水。
还是顾时诀的孩子。
沈佩兰他今天是保不住了,还是想一想要怎么摆脱关系吧。
片刻之间,好几个想法已经在盛昌平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顾时诀淡淡地觑了他一眼,对他的那点想法,一清二楚。
可今天的目标不是他。
不多时,只听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房间门被撞开的声音。
随后,沈佩兰被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地从楼上架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
她声嘶力竭地大叫着,挣扎着。可胳膊上的手简直像是钢筋一样,捏到她骨头都开始泛疼。
挣扎中,沈佩兰从凌乱的头发里看到长身玉立的顾时诀,却好像看到鬼一样,更加惊恐不安。
两名保镖拖着她在顾时诀站定。尔后一甩,像是丢垃圾一样,把沈佩兰甩在地上。
好在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她并未受伤。
但此时,沈佩兰仍然处于一个危险的地方。
“不是我,不是我。”沈佩兰缩着身子,喃喃自语。
盛昌平急于表现,在顾时诀开口之前,就抄起一旁的高尔夫球杆狠狠地砸在沈佩兰身上,边打边骂:“你这个贱人,怎么这么狠心!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下毒手,你真是该死啊!”
“啊!”沈佩兰凄惨的叫声在盛家客厅里传来,她边躲边叫,“不是我,不是我推的。”
盛昌平喘着粗气,怒不可遏地骂道:“贱人!你这样的人,简直比不上婉华一根手指头。”
沈佩兰被打得头昏脑胀,一心只想要否认:“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把孩子流掉的。”
“你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盛昌平高高地举起手上的球杆。
这一棍,他没有挥下去。
也许是捕捉到关键字词,顾时诀伸手握住盛昌平的手腕,阻止了他这一棍。
“时、时诀。”盛昌平看着顾时诀漆黑如墨的眸色,有些心虚,“我、我这是替你教训她呢。”
要不说顾时诀能成大事呢,就现在这种情况,面上一点情绪不带显露。
盛昌平想根据他的情绪来揣测他的心意,都无处下手。
顾时诀收回手,垂下眼睑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冷冷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沈佩兰的理智还在和身上的疼痛对抗,她哪里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不过求生欲让她明白,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是自己推了盛清梨。
这么一想,好像就清楚多了。
沈佩兰抬头,怯怯地看了顾时诀一眼,重复了一遍:“阿梨流产不是我害的。”
顾时诀无动于衷,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沈佩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是阿梨,是阿梨自己不要那个孩子的。”
“我只是想让她找你办事,她不愿意,还说和你在一起就恶心。“沈佩兰一本正经地扯谎,“我说她有了你的孩子,一点小忙你一定肯帮的。阿梨却突然说这孩子让她难受,她本来就不想要的……然后她一时激动之下,自己就往楼下摔的……”
她多说一句,顾时诀身上的冷意就多一分。
盛昌平知道,盛清梨之前还是想着要逃离顾时诀身边的,便顺口接了一句:“这的确像盛清梨的作风。”
顾时诀一记冷眼扫过来。
吓得盛昌平连忙改口:“那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恶心。
顾时诀回眸,睨着沈佩兰,凉凉地说:“你说阿梨是自己不要这个孩子的?”
沈佩兰点头:“是的,她自己不要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才跑的。”
顿了顿,她又装出一颗慈母心来,“阿梨现在怎么样?严不严重?”
站在顾时诀身后的宋捷在心里替这个愚蠢的女人默哀。
如果是他,他这会儿只能说实话。越是说谎,越容易惹顾时诀生气。
顾时诀勾起嘴角,嘲讽意味明显。他不紧不慢地往前一步,高定的黑色皮鞋踩在沈佩兰撑在地上的手指上,用力一碾。
“啊!”沈佩兰立刻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顾时诀缓缓地收回脚,沈佩兰立马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抬起来,每一根手指都泛红,指节处已经开始肿起来了。
顾时诀半俯下身子,冷冷掀唇:“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