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昌平二十五年,春,寻州总督府,东院。
室内气氛旖旎,一封启开的信件摆在桌上的烛台边,昏黄之下,只一点烛火摇曳,让人看不真切。
“表哥,帮帮我,就这最后一回,好不好?”
室内,芳龄女子衣衫半褪,肩头半露,红唇轻启,一张脸蛋是难得一见的稀罕。
此刻,她正匍匐在青衫男子腰间,半抬着头,一双多情桃花眼含着泪珠,恳切的看着男子,似有天大的委屈。
“意蕴……表妹不可,你我断不可这般……”
男子不愿,可一双手却似脱了力,只软绵绵的推搡着叫意蕴的女子。
那动作,更似调情。
可他越是不愿,意蕴便越是激动,一只手扣住男子后,双唇便紧接着贴了上去。
片刻后,她退开一些距离,垂眸翻起一旁的春宫图来。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没什么经验。
见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快速翻了两页后。
意蕴立马同他解释:“表哥,若不是出事,我何苦求你来此,若你今日不帮我,我便还是不通人事的姑娘家,恐连累了身后的族人。”
她口中的表哥不是一般人。
当今整个江南总督的大公子,其家族徐氏又位列四世家中。
而他本人,则是声名在外的寻州刺史,徐司沉。
说到底,二人本就有婚约。
可若非桌上加急送来的信件,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不,意蕴,你若不愿,表哥便是举全族之力也要护你离去。”徐司沉制止了她为其脱衣的动作。
意蕴一愣,说不动容是假。
可如今哪里轮得到她任性,只见她往徐司沉怀中一钻。
靠住后,才语气抽噎着开口:“我虽自幼在总督府长大,可安阳侯府于我有生恩,他们蒙冤,我怎能不回?怎能像个缩头乌龟躲在外祖的蒙阴之下苟活。”
她越是说着,泪珠便越大。
直到将徐司沉那件青色外衫打湿,透到了中衣。
这一切,就似一团火苗。
徐司沉控制不住的将人搂在怀中。
问她:“意蕴,你可想好,今日做了这事后,断没有后悔的余地。”
意蕴垂眸点头,她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当年,安阳侯府随如今的圣上以及先皇征战,她的父亲,祖父,战功赫赫,她的母亲更是有国师批命。
可就是这些荣誉,让其成了安阳侯府的催命符。
圣旨说她父亲意图谋反。
那怎么可能?意蕴打死都不信。
所以,她再怎么样,都得回去。
起码要让侯府,沉冤昭雪。
“不后悔。”她再次抬眸,眼神已变的无比坚定,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徐司沉默了默,几秒过后,将她压在身下。
又说:“若是疼,便告诉我。”
她轻轻点头,比起回京后被别人糟蹋,不如提早将自己献给身世清白的表哥。
红烛帐暖,荒唐一夜,她的身下宛若一朵红梅盛开;意蕴嗓子都喊哑了。
然而,分明开始前说好的,疼就告诉他。
开始后他翻脸不认人,恨不得将意蕴吞吃入腹。
只等到了寅时,徐司沉这才愿意停下。
又为意蕴擦了身子,才要离开。
临别时,徐司沉从自己腰间拿了一块暖玉递给她,说:“你是我认定的人,无论你做何等事情,我都帮你。”
意蕴不想说话,她装的要睡,就怕徐司沉一时兴起,又来一次。
男人披上大氅,外头风吹的呼呼作响。
他又看了眼床榻上累的几乎昏睡的女子。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从床榻上翻找出了那条带血的罗帕,这才不舍的离开。
待徐司沉走后,意蕴撑起身子,将方才对方留下的那块暖玉拿在手中把玩。
她明白,这块暖玉是徐司沉对她的认可。
江南的春依旧冷的刺骨,唯有胸口的暖玉在隐隐发烫。
而她也想起,自幼听到的故事。
当年,她的母亲肚中胎儿,被国师预言乃是紫微星下凡。
可国师不知,她的母亲是一胎双生。
为了避免两个孩子都卷入皇室纷争,他父亲便决定,待到生产那日,谁先出来,谁便是那颗“紫微星”。
而意蕴,是后出来的。
她的姐姐柳意芙,则成了皇室钦定未来太子妃。
一切计划筹划好后,她的父亲母亲将尚在襁褓中的意蕴,连夜送往江南寻州的外祖家寄养。
先是掩人耳目的将她当作徐家表亲去世后留下的孤女。
后来又以她无人照料为由,正大光明的送到了外祖家养着,承了徐姓。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知之甚少,她自己算一个,就连贴身丫鬟都不知道。
所以,在外人眼中,她就只是徐家的表小姐,徐刺史的未婚妻,徐意蕴。
不说其余顾虑,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徐意蕴”这个身份如何消失。
如此一来,她也好没有后顾之忧的回上京城,接替长姐留下的担子。
想到这后,她又忍着身子的酸胀不适,下了榻。
径直走到桌旁拿起那封信件。
信中,整个安阳侯府三百二十七人,其中,男丁下狱,秋后问斩,女眷发卖,为奴为婢。
就连她的太子妃长姐,如今受了打击生了重病,如今只盼她能速回上京,好为整个安阳侯府洗清冤屈。
信中,有这样一句话。
“意蕴,你自幼在总督府长大,跟着舅父舅母学到的东西不比我少。
如今安阳侯府蒙冤,是长姐懦弱,爱上了一个最不该爱上的男人,此事,与皇上,与太子脱不了干系,可我狠不下心,只求你速速回上京,复兴门楣。”
将信仔细再看了一遍后,她便就着一旁的烛火将其烧的干干净净。
出事到如今不过七日功夫,整个总督府只有这一封信件传来,她不知父亲母亲如何想法,不免心中酸涩。
而随着信件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枚虎符。
意蕴知晓,这是安阳侯府的亲卫队,也是整个大夏最优秀的精锐,如今这枚虎符到了她的手中,她深谙事情不简单。
带着思绪,总是难眠。
这些年来对于上京的事情她知之甚少,如今处处是问题。
在榻上翻来覆去时,她想到今日给自己送信的女官,于是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