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
这是陈天第一次像犯人一样被关起来。
就因为在他楼下的垃圾桶里翻出作案凶器?
他多无辜。
隔壁老王【主播,这么着急下播是为了干这事儿?】
嘻嘻哈哈【主播,滥杀无辜会下十八层地狱】
歪七扭八【原来派出所长这个样子】
大老婆小老婆一起上【主播,我看错你了】
新郎不是我【我觉得主播不是那样的人】
发财发大财【楼上,指纹都验出来了】
歪七扭八【这得做几十年的牢吧】
嘻嘻哈哈【坐牢的时候也要记得直播哟】
一个玛莎拉蒂跑过。
陈天:“……”
他坐在凳子上,缓缓闭上眼睛。
“我没有杀人,老刀上面有我的指纹很正常。”
“我昨天着急去看房子了。”
“压根没有作案时间。”
玻璃外观察陈天的张警眉毛一挑。
这小子怎么还自言自语。
“老大,”一年轻警官推门,“昨天他确实看房去了。”
张警看了眼平板里的录像,“行,我知道了。”
他起身走进审讯室。
坐在陈天对面,“你最近一次用老刀是什么时候?”
陈天想了想,“应该是昨天下午三点半左右,我还用它给红衣姐修眉毛呢。”
”红衣姐?”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张警在纸上写下,继续问,“之后还有谁进你们店剪头发?”
陈天皱着眉摇头。
“这个问题你问胡大爷可能清楚一点,我都不认识人。”
张警挑眉,“你在理发店工作你不认识人?”
陈天:“……”
“昨天是第一天工作。”
今天就喜提派出所一日游。
张警扫了他两眼,“那你也是够背的。”
“谁说不是呢,还有什么问题吗?”
“下午那一波客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纹身男算吗?
“对了,那个红衣姐,她昨天来剪了两次头发。”
“上午的时候还蓬头垢面,下午就光鲜亮丽,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老大——”
张警写下,刚想问些什么,就被闯进审讯室的年轻警官打断。
“没看到我在笔录吗?”
年轻警官微喘气,“黄艳芬来自首了。”
张警:!!
陈天:!!
一众网友:!!
隔壁老王【主播,愣什么,跟上去啊】
十支火箭齐发。
嘻嘻哈哈【这年头杀人了还去自首的不多见啊】
大老婆小老婆一起上【所以真的不是主播啊】
新郎不是我【楼上,你很可惜?】
…………
陈天追上去,一转角,就看到红衣姐。
她身上穿着破旧泛白的衣服,手上戴着镣铐。
不远处桌子上,放着一把沾染鲜血的西瓜刀。
她语调平淡,“刘虹是我杀的。”
“她该杀。”
“她勾引我的老公,还带坏了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十五岁,才上高一,就学会偷我的钱去嫖妓。”
王警皱眉,“这刀……”
黄艳芬闻言大笑,“哈哈哈,我老公不是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吗?”
“所以……”
她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弧度,“我让他下去和那贱人双宿双飞。”
众人骇然。
居然还有第二名受害人。
“你老公尸体在哪里?”
“在家。”
“那你明明有工具,为什么还要拿理发店的老刀?”
大费周章的偷刀,为的就是误导他们警察办案。
为什么还来自首?
黄艳芬凄凉一笑,“我特地剪了和她一样的头发,学着她穿衣服。
“我以为他会看我一眼,哪怕正眼瞧我一眼也好,都没有。”
“他无视我,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是野鸡,永远也变不了凤凰,所以我就……”
其他人追问,“所以一开始你并没有想自首?”
她低声嗤笑,“贱女人本就该死,我为什么要自首。”
陈天:“……”
所以他一开始就是替死鬼?
靠!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有人证,他还真说不清。
亏他还精心给她设计发型,竟然算计他。
昨天晚上尾随他的不会也是她吧。
………
张警走到陈天面前,“麻烦你了,这边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陈天刚接过笔,对方的手机就响起。
打电话给他的正是前往黄艳芬家里的同事。
“死的人不是她老公,而是她那个上高一的儿子。”
张警瞳微震,“你说什么?!”
“她老公喝醉酒,跑进了他儿子房间睡觉,他儿子没地方睡就睡了他爸的床。”
“估计杀人的时候没有开灯,被子蒙住头就直接捅。”
张警脸色难看的挂了电话。
陈天把本子递过去,“怎么了?”
张警幽幽轻叹,“死的不是她老公,是她儿子。”
“她杀错了人。”
陈天瞬间头皮发麻,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竖起。
隔壁老王【!!!】
嘻嘻哈哈【靠】
歪七扭八【哇……】
新郎不是我【以为杀了臭男人,没想到把自己孩子给捅了】
发财发大财【哎,小孩是无辜的】
大老婆小老婆一起上【反转……猝不及防】
陈天走出派出所,身后隐约传出黄艳芬撕心裂肺的呐喊。
痛苦中夹杂着悲凉。
突然想起她第二次回来找他剪头发时脸上的笑容,感慨万千。
他重新回到理发店。
发现胡大爷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你,你怎么出来了?”
他不出来难不成在派出所过夜?
陈天坐在沙发上,“杀人的是黄艳芬,她已经去自首,所以我就回来了。”
胡大爷皱眉,“啊芬?怎么可能?”
印象中,她就是一个老老实实工作的妇女。
杀人这种事和她根本不搭边。
“她不但杀了虹姐,还杀了他儿子。”
胡大爷惊讶道,“什么?!”
“绝对不可能,她就一个儿子,疼得发紧。”
那可是一天打两份工也要给儿子挣学费的人啊。
陈天叹气,“杀错了人,她以为她捅死的是她老公,警察去收尸的时候才发现死的是她儿子。”
胡大爷嘴巴微张,神色复杂,“也是个可怜人啊。”
陈天瞥了一眼斜对门,发现紧闭的铁门上贴了一张红色的纸。
上面写着低价转卖。
陈天第一反应,这个节骨眼,卖房子不值当。
要卖也是过一段时间再说。
胡大爷唏嘘,“怎么?你想买?”
“那房子死过人,不吉利,肯定不会有人买。”
陈天:“……”
“我想买,那个房子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