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兄长。我那兄长生性向来就顽皮好动得很,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上次他随着父亲一同出门去办事的时候,没想到这一路上他居然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摸摸地独自逃出了家门。从那天开始,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他却始终杳无音讯、未曾归来。而如今家中又突然遭遇如此巨大的变故,曾经温馨热闹的家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孤孤单单、无依无靠。所以不管怎么样,哪怕前方道路崎岖难行、困难重重,我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我的兄长给找到!”
说到这里时,林安那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再也无法承受心中那份沉甸甸的痛苦与哀伤。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嘴唇也因极力克制情绪而变得有些发白。然而,这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当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让泪水夺眶而出。
只见林安那双原本清澈如水、明亮动人的眼眸,此刻已被泪水淹没,就像一片宁静的湖泊突然遭遇了狂风骤雨,掀起惊涛骇浪。那些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以势不可挡之势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它们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沿着他那张因为过度伤心而显得无比苍白的脸颊急速滚落下来。
每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掉落地面的刹那间,都会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宛如一朵朵脆弱而又美丽的水晶花。这些水晶花在短暂的绽放后便迅速消逝,只留下一点点湿润的痕迹,仿佛是林安心中那难以言说的伤痛所留下的印记。
坐在一旁的梅长苏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揣测着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世来历。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林安身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透过他的外表窥探到其内心深处所隐藏的秘密。此时此刻,梅长苏无比渴望能从林安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以此来验证自己心中那个一直悬而未决的猜想。
只见林安稍稍抬起那低垂已久的头颅,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此刻却闪烁着复杂而又纠结的光芒,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使得他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究竟要不要将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终于,经过漫长的挣扎与思考之后,林安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抉择似的,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随着这口气被吸入胸腔之中,他整个人的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悲伤与沉重都汇聚到这口气里,然后缓缓吐出,伴随着那缓慢而又沉重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其实啊,我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之人,来自那遥远的金陵之地。在我的家乡,有我亲爱的父母双亲,他们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还有一个年长于我的兄长,一直以来对我照顾有加。
想当年,我们一家人虽说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但却充满了温暖和爱意,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父亲辛勤劳作,母亲操持家务,兄长带着我玩耍嬉戏,那时候的时光真是美好得让人陶醉。
可是谁能想到呢?命运这个家伙就像是个喜怒无常的孩子,总是喜欢肆意摆弄人们的人生轨迹。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兄长和父亲竟然毫无征兆地离奇失踪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线索或者消息。自此以后,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生死未卜。
后来家里被上位者忌惮,最终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世上,孤独地挣扎求存……”
话说到此处之际,林安心间那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且源源不断的哀伤情绪,仿若一头被囚禁许久终于挣脱牢笼束缚的凶猛野兽,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令其再也无力招架与遏制。这些哀伤情绪恰似决堤的滔滔洪水,在刹那之间便将他整个人彻底吞没其中。
于是乎,林安身不由己地再一次缓缓垂下头颅,似乎这般便能将那些如影随形、刻骨铭心的痛苦深深地藏匿于心底最隐秘之处。然而,事与愿违,无论他如何努力去掩盖,那痛苦仍旧如蛆附骨般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林安那本就低沉得好似闷雷滚动一般的嗓音,在此刻更是变得孱弱不堪,宛如狂风骤雨中即将熄灭的残烛之火苗,摇曳不定,微弱得几近微不可闻。不仅如此,在这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喃喃低语之中,还若隐若现地流露出一股深不见底的悲痛以及无穷无尽的无可奈何。
那般感受,恰如一个孤独无助之人伫立在黑暗深邃的万丈深渊边缘,竭尽全力想要紧紧抓住那最后一线渺茫的希望之光,可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渐渐消逝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徒留满心的绝望与苍凉。
而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着林安叙述的梅长苏,听到这些话之后,心头猛然间像被重锤狠狠地击打了一下似的,剧烈地震颤起来。他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睛,突然瞪得浑圆,里面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就这样如同雕塑一般直直地站立着,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眼前那道身影之上。那是林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和面孔。此时的他,嘴唇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幅度虽小,但却异常明显,就像是被一阵寒风拂过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终于艰难地张开嘴巴,声音仿佛是从幽深的山谷底部传来,低沉而沙哑:“你……你可是……你可是安安?”每吐出一个字,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