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春虫虫昏死过去,萧暮尘急了,他大叫传太医,然后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经过倒在地上的顾寒烟,他冷声说道:“顾寒烟,孤平时对你太过骄纵。”
他说完抱着春虫虫去了当初莫念珠住的菡萏院。不多时太医来了,他们看着浑身浴血的春虫虫,眉头深深的锁紧。几个太医轮番上前给她诊脉。
可结果却让他们吓了一跳,他们不敢如实的说,互相使眼色,这一幕看在了萧暮尘的眼里。他怒而出声:“说,她到底怎么样了?”
此时一个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位小姐,胸骨曾断过,如今又受了这般严重的伤,恐怕,恐怕......”
萧暮尘怒极了,他不等他们说完,便怒道:“你们若是不能将她救活,孤要你们全部陪葬。”他说完挥袖扫落了桌面上的茶盏。
这或许是他辅政以来,发的最大的火了。可是他心情烦躁,心里乱作一团,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走出了院门,站在了门口。
此时顾寒烟住的梧桐院中跑出来一个宫娥,她直奔萧暮尘,跪地就说:“太子殿下不好了,娘娘她晕厥了。”
萧暮尘本就烦躁,他的眉头挑了挑,随口说道:“那就让她晕着好了。”
这话出口,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头一紧,是呀,这话他曾说过。好似说的还不止一遍,只不过当时是对莫念珠手底下的宫娥说的。
然而他越是这么说,她晕倒的次数好像就越多了,直到后来再也没有宫娥找他说了,然而结果就是她自刎之时,眼神看他是那般的决绝。
他不知道当时的她是不是真的晕厥了,但是他却清楚,她的宫娥找了他那么多遍,他连一次都没去看过,最后看到她的时候,她是那般的消瘦。
而那还是在身边有春虫虫这般的神医调理下的结果。萧暮尘更加的烦躁,他抬脚对着那个宫娥又说到:“算了,随孤去看看。”
到了梧桐院,顾寒烟已经卧在床榻上了,她哭的死去活来,好不伤心。萧暮尘看着眉头紧锁,不过他来都来了,还是走到了她的榻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安慰到:“别哭了,春虫虫不能死,现在只有她能救父皇了,今日你做的太出格了。”
顾寒烟擦了一把眼泪,嘴里还是委屈:“那就是你让她住菡萏院的理由,那可是太子妃的院子。”
萧暮尘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皇家是如何对待莫家的,而那春虫虫是莫家的人,如果再不给她一些恩惠,她岂能出手相救?”
顾寒烟一听,心说也是有理的,只不过心里的那道坎还是过不去:“难道就连把太子妃的院子给她,都算在恩惠里面吗?”
萧暮尘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叹一声:“不然呢?让她住哪里合适?她是县主,住在宫中合情合理,可是若不住在东宫,她又能住哪?她是莫念珠的婢女,让她住前主子的院子,不是更好吗?”
顾寒烟擦了一把眼泪,她还是不甘心,只不过萧暮尘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一味追究。于是妥协的鼓起嘴:“我以为,你看她长得像太子妃,你要娶她呢。”
萧暮尘转过脸来,心里焦躁,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寒烟,你想什么呢?她毕竟不是珠儿。”
可是这话出口,顾寒烟又生气了:“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是莫念珠,你还真要娶她了?”
听她这般说,萧暮尘更加的烦躁,他起身冷冷:“好好歇着,她不能有事,下次记得,万不可对她出手,毕竟她是这个世上,孤能想到唯一能救父皇的人。”
说完他甩袖离开,可顾寒烟却扯了扯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自言自语:“春虫虫,莫念珠,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回到菡萏院,太医们不惜请出了太医院的万年人参。
几碗汤药下去,春虫虫的脉象趋于平和。可是她却久久没有醒来。萧暮尘又问,一个太医回答:“殿下,这位小姐的脉象已经稳住了,只是她好似自己不愿醒来。”
萧暮尘皱眉:“怎么回事?”
那太医垂下头:“就算她好似对活着没什么念想。”
这话出口,萧暮尘的脸白了,他讷讷:“怎么会这样?要是她一直这样,会怎么样?”
太医回答:“恐怕会成为一个活死人。”
萧暮尘捶胸,如狮子低吟一般的说了个:“顾寒烟。”可他很快冷静下来,问道:“还有什么办法让她醒来?”
太医说道:“寻常人,找一个她最亲近的人和她说说话,或许还有机会。”
萧暮尘点点头,他在脑海里面想着她还有什么亲人,可是思来想去,却发现了一个可悲的真相,她没有亲人了,一个都没有了。
萧暮尘不惜叫来内卫,让他们去查,查这些年春虫虫还有什么亲近的人。可是一查之后,他的心中更加的悲凉,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能称的上亲的人了。
哪怕是陈老太医也过世了,她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孤家寡人。萧暮尘急了,牵着春虫虫的手,不断的叫着:“虫虫,快醒醒,快醒醒呀。”
可是无论他怎么叫,都无济于事,太医和他说过,除了和她亲近的人,其他人叫她是无济于事的。萧暮尘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哪还能找一个和她亲近的人。
他甚至把她身边的人都想骗了,甚至就连云墨都被他考虑了进去,但就是想不起,谁还能叫醒她。萧暮尘懊恼的捶胸顿足,他甚至想过要狠狠责罚顾寒烟。
然而现在她活着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当初发动国战,就是因为皇帝等不及了,而春虫虫又在梁国皇宫,若是不打国战,他寻不回春虫虫。
可如今人寻回来了,却因新伤旧伤一起发,晕死了过去。如果她死了,那自己耗费几万条人命寻回来的人,不就不值得了吗?
他不甘心,他努力的想着,还有谁,还有谁能称的上她的亲人,还有谁能叫醒她?他一遍一遍的回想,最终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