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展信佳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马上就要迎来灿灿三岁的生日,阿琛也已经离开我两年了,没想到现在我也要即将离去。
其实死亡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唯一放心不下就是灿灿。
在我离开后,苏思思肯定不会善对灿灿,我也想过,要不要将灿灿送回沈家,可阿琛过往和死让我无法做出这件事,我不希望灿灿生活在一片尔虞我诈利益纠葛的环境中,思来想去,能托付的人,居然只有你。
也许你会疑惑,现在通信这样的发达,为什么不直接和你说?为什么要拐这么大的弯。
这算是我小小的……良心吧哈哈哈!
我想,也许你出国后直接将我们约定忘记了,忘记了,就不想让你背负什么。
但是啦,你都看到这封信了,就说明你回来了,那就别怪我厚脸皮啦!
要是灿灿在苏思思身边过得不好,那就请你带他走吧。
银行卡里所有的钱加起来有五百多万,是我留给他的钱,我也不知道之后的物价怎么样,但应该能帮他交几年的伙食费托管费,要是有超出的费用,你就写张借条,等灿灿长大了,让他自己还。
还有房子,是我在A市给他买的,地段还不错,如果他不愿意和你走,就请你帮他找个保姆,偶尔分出一点心思照看他。
灿灿还算听话,应该不会给你添很多麻烦(就算添麻烦了也没办法,你该揍就揍,我和阿琛会当作没看见的)。
如果你都不愿意,那就请你联系阿琛的弟弟嘉周吧,虽然阿琛不愿意去麻烦弟弟,不过已经没办法了,总要有人去管他这个小孩。
明雪,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嘴硬心软,愿你在今后的日子,无灾无病,开心自在。
如果有来生,一切顺利,就别再遇见我了。
温知夏绝笔】
温书乔看完这封信,大概的事情也明白了,可有一点还是很疑惑。
温知夏是什么时候病的?
虞明雪说出国的时候温知夏和她定了邮件祝福之约,那个时候温知夏就已经生病了吗?
小说里温知夏生病的时间这么早吗?
温书乔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盒子里那个小小记事本上,把信纸放在一旁,她又将记事本拿了起来。
这个记事本很小,也就只有温书乔巴掌大,她翻开了外壳,里面记录着温知夏的一些随笔。
看时间,应该是沈嘉琛出事后写的。
其实内容就是一些枯燥的纪录,记录了每天灿灿干嘛了,她干嘛了,像是随手写的东西一样。
她看到一半,虞明雪这会儿也回来了,她看了眼:“你看什么呢?”
温书乔抬眼看她,虞明雪眼眶微红,情绪波动的很明显。
她轻声道:“盒子里的记事本,我看看。”
虞明雪噢了声,干脆也坐在了她身边,双手抱臂,一副酷姐的样子。
温书乔又翻了一页,在看见内容后愣了下。
【很早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阿琛会葬身在车祸之中,我吓醒后,告诉了阿琛,阿琛说只是梦,不会成真,却没想到最后,真的发生了。】
梦?
温书乔皱起了眉头,一直停留在这一页,刚准备思考着,就听见一旁的虞明雪吐槽道:“就几个字至于看这么久吗?”
温书乔疑惑问道:“什么?”
虞明雪却又道:“温知夏也真是的,光说很早之前做了个梦,倒是写出来啊,果然,我永远都搞不懂她,说话总是说一半,托孤倒是托的快。”
“她写……”温书乔猛地顿住。
她再次看向这一页,温知夏做的梦,明明写了,为什么虞明雪说没有写?
温书乔的目光在虞明雪的脸上快速的滑过,虞明雪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还有点不解。
像是真的没有看见后面的内容。
温书乔心中的异样感觉更深了些,虞明雪催道:“翻页,你愣着干什么?”
温书乔这才回过神来,又翻了一页,每翻一页,她都会去看虞明雪的表情,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记事本很快就翻到了最后几页,温知夏的记录也多了起来。
温书乔只看清了第一句,就蹙起了眉,而身旁虞明雪已经站起来了。
温书乔问道:“不看了?”
虞明雪用了一个你没事吧的眼神看她:“不都看完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温书乔抿了下唇,也顺着话道:“我以为你会想看看前面的。”
“不看了,内容都大差不差。”虞明雪语调平缓:“就算看了,人也不会回来了。”
温书乔将记事本合上,手指捏紧了一些:“你说得对。”
虞明雪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刚刚问了隔壁的阿婆,她知道温知夏葬在哪儿,把东西拿上,去看看。”
温书乔嗯了声,将记事本放回在了铁盒里,又将盒子放在外套里牢牢裹住,找了个袋子,装上和虞明雪一起离开了。
只不过在出门时,又停下了:“你等我一下,可以吗?”
虞明雪头也没回:“快点。”
温书乔又折返回了卧室,小心翼翼地将满墙照片揭了下来,又找了两本书,把照片都夹在了书里,没有遗漏后,才提着东西和虞明雪一起离开。
*
温知夏的墓地其实很好找,这个县城也就一个小小的墓园,往日里都是阿婆过来看老头子的时候,顺便给她扫了扫墓,所以看上去还是很整洁干净。
她们来得这一路,听阿婆说了不少这两年温知夏的事情。
包括她和苏思思,灿灿,以及她什么时候生病的。
特别是说苏思思的时候,虞明雪的火气明显长了不少。
等阿婆离开后,虞明雪才气得咬牙切齿:“昨天晚上真的放过她了。”
这口气,她记下了。
她非得再和苏思思好好算算账才行!
温书乔的注意力却在墓碑上,温知夏的碑上面只简单的刻了她的名字,出生年月和离世日,墓碑上也没有照片。
她上前了一步,将刚刚买的花束放在了她的墓碑前:“抱歉,才找到你。”
虞明雪从愤怒中脱离出来,她也将怀里的花放下,与温书乔的并排放着。
此时此刻情绪平静了不少,盯着墓碑看了好一会儿,一开口,语调里多了几分难以捕捉的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