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亲懵了一下。
这巴掌正好打在她的耳朵上,顿时引起耳鸣。
她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就这么点力气吗,跟挠痒痒似的。”
“好哇,你挑衅我。”
王植撸起袖子,满脸狰狞,继续扇了下去。
一连几个巴掌下来,时亲双脸浮现清晰的红印,嘴角开裂,渗出血丝。
她死死压制着怒火,双手紧握成拳。
即便身体气得浑身发抖,她也忍了下去。
王植甩了甩手腕,脑袋晃了一下:“走,带回去。”
夜色如墨,街灯稀疏。
走出破烂的贫民窟,地面映着斑驳的光影,偶尔有一两辆车飞速驶过。
时亲被粗暴地扔进审讯室里。
审讯室内灯光昏黄,铁制桌椅冰冷而坚硬,墙壁可见斑驳的血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性的物件。
在犯人椅子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摄像头,时不时闪烁着红色光点。
警员七手八脚地把时亲按在铁椅上,再用手铐把她的手和椅子扣连起来。
时亲被冰凉的椅子冻得打了个寒颤。
王植晃晃悠悠走进审讯室,手里拿着一根警棍,颇具威慑力地敲了敲墙壁、桌面。
铁具发出哐哐声。
他嘴角勾起狰狞的笑容来到时亲身旁。
他用警棍擦了擦她的脸颊,接着那警棍顺着她脖颈的弧度滑到衬衫的领口上。
整个过程十分缓慢,却充满侮辱。
“男人的衣服吧?”
王植目光恨不得钻入她的领口里:
“为了走出贫民窟,不惜卖弄风骚?”
“这一晚上,伺候了多少个?”
时亲抬眸,眼底冰冷:“滚。”
王植冷哼一声,用铁棍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裸露在外的大腿。
“我的意思是,要不你跟我,我能带你离开贫民窟啊。”
时亲目视前方,看着对面的监控:
“监察大人,请问这样的警员有资格进行审讯吗?他的流程不规范吧。”
王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监察大人,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没有别的意思。”
机械音并没有出现。
王植松了口气。
是他太大意了,险些被美色迷了眼,一时上头把荤话都说了。
他轻咳一声,赶紧回归正题,一本正经走到前面站好:
“说吧,为什么斗殴,讲讲全部过程。”
时亲垂眸,用平静的语调讲述着:
“一个长官带我回来领取本该属于我的物资,负责人欧凯被他枪决……”
“等等。”时亲刚说了个开头就被王植打断:“一个长官?枪决?你唬谁呢?”
“我没撒谎,这件事他们有向监察大人报备,你们可以查到。”
王植半信半疑,“这跟你殴斗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殴斗。”她摊开手:“我不会任何战斗技巧,你也看到了,那群人都是混混,我怎么可能把他们打成那样?”
“监察大人不会有错!你还嘴硬是不是?”
王植一边说一边拿警棍敲着桌子示威。
时亲抗争道:
“欧凯死后,我与长官分开,在我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那群混混在打群架,我只是躲了起来,看他们两败俱伤才敢出来。”
“可能就是我刚出来的功夫被监控拍到,才被监察大人误会。”
“我真的是冤枉的。”
王植不耐烦地大喝:“还在狡辩!是不是冤枉你一会儿监控视频调出来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队长,视频出来了。”
警员拿着平板,上面播放着调取的视频。
由于贫民窟里的监控设备落后,所以录制的画面有些不太清楚。
时亲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
上面的内容决定着她的生死。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中,昏暗的环境里人影绰绰,很多模糊的轮廓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画面里的人具体在干什么。
王植眉头紧锁。
“画面放大!”
警员听话照办。
这次,放大的画面更加模糊了。
别说他了,连时亲自己都没在画面里找到自己的身影。
同一时间,其他城市。
警局——
“怎么回事?今天的监控坏了吗?为什么出来的画面这么糊啊。”
“是啊,明明前天还好好的呢。”
医院——
“显示器为什么会出问题!为什么!你们怎么办事的?!知不知道这样会耽误治疗?!”
“不知道啊主任,刚才还没事呢,这会儿突然不好使了。”
中央大街——
“咦?大厦的广告牌怎么看不清楚了?”
“是啊,刚才还播放宁哥哥的帅脸呢,我还没来得及看他最新的宣传图!”
“卧槽,战争该不会要打到这吧?我家监控画面也不清楚了。”
身处审讯室的时亲看着模糊的视频,在脑海里询问:
【你弄的?】
【d444:是的,时间紧迫,我找不出您所在的具体位置,只能估算出大概。】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用在巷子里演戏了。
时亲的脸颊火辣辣得疼。
这耳光可不能白挨。
【d444:大人,您有没有考虑过,如果那群混混醒过来指控您……】
【没事。】
早在动手的时候,她就考虑到这点。
自从救了命悬一线的薛斩意后,时亲发现自己的确拥有操控神识的能力。
刚才在打斗的过程中,她特意在格斗的同时,用精神控制了他们的意识。
她的神识化作一把剪刀,将他们的记忆剪碎。
但她不确定这个能力有没有作用。
不过现在看来,如果那群混混还记得发生了什么,早就过来控诉她了,也不至于让王植调取监控视频在审她。
时亲晃了晃手腕,银色的手铐依旧束缚着她:
“我可以走了吧?”
王植正想放弃,审讯室里回响起电子机械音——
[我要对时亲女士进行单独审讯,请无关人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