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皇后,却跟个绣娘一样,天天在这里刺绣,成何体统?”
香囊从小火炉上面掉了下来,落在石桌上。
云璃拎起茶壶,把香囊上面的火苗扑灭。
“太后娘娘,这个香囊,是臣妾专门绣给陛下的。”
西太后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渊儿富有四海,他缺你一个香囊吗?别做这些无用功!”
“渊儿若是想要香囊,宫里有的是绣法精妙的绣娘。”
“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尽快给渊儿诞下子嗣吧!”
云璃压下心头的烦躁,说道:“太后娘娘,您根本就不了解皇上。”
“身边人亲手绣的香囊,跟宫里的绣娘绣的,终究不一样。”
太后满脸嘲讽:“自然不一样,宫里绣娘绣出来的绣品,可比你绣的东西,好看百倍。”
“因为你的缘故,这一届的秀女,除了你,只剩下孟芳菲一个人了。”
“哀家警告你,你最好善待孟芳菲,她若是再被逐出宫了,哀家唯你是问!”
西太后一再的刁难,云璃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烦躁。
“太后娘娘,周婉如和赵茗薇,都是被您逐出皇宫的。您却把过错怪罪在臣妾头上,您不觉得自己太不讲理了吗?”
西太后气得半死:“云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说着,西太后抬起手,狠狠的朝云璃脸上扇去。
然而,她的手刚举到半空,便被云璃一把抓住了。
“太后娘娘,臣妾是陛下亲封的皇后。就算您对臣妾有所不满,也不能当众掌掴臣妾!”
西太后怒瞪着她:“你对哀家不敬,哀家还不能惩罚你了?放手!”
云璃松开了西太后,并后退了几步,说道:
“敢问太后娘娘,从您踏入凤仪殿开始,臣妾的哪一个举动、哪一句话,对您不敬了?”
西太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怒指着云璃,手指颤抖着。
“你……你!”
“云璃,你真是好样的!”
话落,西太后一甩袍袖,愤怒的离开了。
云璃微微福身:“臣妾恭送太后娘娘!”
这时,红泥小火炉上的水已经煮开了,流苏过来沏茶。
看到石桌上,被烧了一半的那个香囊,流苏问道:“小……”
想起陛下昨日的警告,“小姐两个字,被流苏咽了回去。”
“娘娘,这个怎么办?”
已经烧成坏了,没办法再绣了。
云璃叹了一口气:“拿去丢掉吧!”
入夜后,箫祁渊来到凤仪殿,发现云璃并没有像昨夜那样,坐在美人榻上绣香囊。
便问道:“昨日那个香囊,已经绣完了么?”
云璃美眸颤了颤:“那个香囊……被臣妾弄丢了。”
箫祁渊喝茶的动作一顿:“怎么会弄丢呢?去把它找回来。”
云璃垂下眼眸:“找不回来了。”
箫祁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来:“朕还有些折子没批完,你早些睡。”
话落,他就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走在御花园里,一阵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半个被火烧残的香囊,被风吹到了箫祁渊脚下。
他停下脚步,弯腰把那半个香囊捡了起来,发现居然是云璃绣了一半的那个。
难怪她说找不回来了。
呵呵!
回到养心殿,箫祁渊亲手脱掉靴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
此生,只有母后,才会心甘情愿的亲手替自己缝制衣服鞋子了。
“严福,去通知御膳房的人,东太后的一日三餐不得怠慢。”
“不管慈安宫提什么要求,必须应允。”
“是,陛下。”严福应了一声,便出去传旨了。
翌日,云璃把自己亲手熬的羹汤,送到养心殿的时候,严福却告诉她:
“皇后娘娘,陛下正忙于政务,没空见您,您请回吧!”
云璃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她把手中的汤盅递给严福。
“严公公,麻烦你把这个汤送给陛下。并转告陛下,国事是忙不完的,让他一定要当心身体。”
“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将娘娘的话带到。”
云璃走远之后,严福摇了摇头,端着手里的汤,进了旁边的耳房。
陛下刚刚说,让皇后娘娘以后都不必送羹汤过来了。
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一下子又变得生疏了。
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边,云璃走到御花园的时候,看到了一身绯色官袍的云瑶。
云谣紧抿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托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缓缓跪在地上。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云璃神色淡淡:“平身吧!”
她脚步不停,直接从云瑶身旁走了过去。
云瑶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自己前几日还帮云璃张罗婚事,让她做张副将的侍妾,因此,跟云璃闹得很不愉快。
当时自己还斥责云璃眼高于顶,以她当时的身份,给人做妾都是抬举她。
没想到,云璃摇身一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自己见到她,都不得不行跪拜之礼。
眼看云璃就要走远了,云瑶急忙叫住了她。
“皇后娘娘,看到微臣不得不跪在您脚下,你心里一定很痛快吧?”
云璃停下脚步,唇边勾起一抹淡笑:“确实挺痛快的。还要感谢云指挥使,当初毁我姻缘。”
“否则,我又怎么有机会,站在陛下身边呢?”
云瑶气得胸膛起伏:“云璃,你不过是出身比我好一点罢了。”
“你若是处在我的位置,说不定早就被陆氏折磨致死!”
“你永远也不可能跟我一样,凭借自己的武艺,获得军功。”
“你跟世家大宅里,那些没经历风雨的世家千金,没什么两样。”
“你们若是脱离了家族的庇护,根本就没有能力,在这世间立足!”
说到这里,云瑶下巴微抬:“而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凭借我自己的能力争取来的。”
“这一点,你们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世家嫡女,永远也比不上我!”
云璃冷笑连连:“云瑶,你确实是旷古绝今,唯一一个武状元。”
“你得陛下重用、受世人追捧,有些得意忘形,也是可以理解的。”
“本宫没有想到,你竟这般轻视女子。”
“你跟那些一朝得势,便目中无人的卑劣小人,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