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梦里·梦外·梦世界
这是一个人才公寓，一百平米，
中式简约的装修风格，
空旷得像一个等待填充的容器。
陆渊走到落地窗前，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玻璃，
窗外是城市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幅褪色的水墨画。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高耸的建筑上，
那些线条笔直的轮廓，
像极了他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
是的，是他上一世，和瑶光的家。
再次见到这里，他的胸腔里，
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呼吸变得有些艰难。
上一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瑶光的笑颜，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
以及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交织，
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地包裹。
“陆渊先生，你好。”
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渊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缓缓地转过身，看到一个灵动的小女孩，
正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小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裙摆上绣着几朵精致的梅花，
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极了初春的阳光。
“你是？”
陆渊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是洛书。”
陆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上一世，洛书是瑶光的模样，
是他在无尽的孤独中，唯一的慰藉。
这一世，瑶光还活着，他应该高兴，应该庆幸。
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叹息，
像一只迷失的鸟儿，在寻找着回家的路。
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所以，这就是梦世界。”
“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
是的，和上一世的梦世界，并不一样。
上一世，他是在瑶光死后，才完成了洛书的二阶段能力开发。
而这一世，一切都提前了。
“这是通过陆渊先生大脑最深处期望的场景构建的。”
洛书的声音清脆而平静，
“每个人第一次进入，都会出现在这里。”
“有些人看到的是虚拟的，有些人看到的是现实的。”
她继续说道，
“目前看来，陆渊先生，你看到的是虚拟的。”
洛书走到陆渊身边，抬起头，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极了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虚拟的吗？
不，那不是虚拟的。
那是他的现实，上一世的现实，只是尚未发生而已。
即使是拥有全世界资料的洛书，
也无法判断出，这是陆渊曾经的真实。
进入梦世界，是洛书的二阶段能力吗？
不，那只是一个台阶，一个通往二阶段的台阶。
但并不是没有意义，
只要能进入梦世界，
就有办法唤醒瑶光的母亲。
“你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同。”
陆渊看着洛书，缓缓地说道。
是的，有些不同。
洛书的形象，是一个少女，大约十岁左右，正是灵动可人的年纪。
她的脸庞带着一丝稚气，如同初春的嫩芽，
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她的头发乌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用一根红绳轻轻束着，发髻上插着一支小小的银簪，
簪尾坠着一颗小小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两颗黑曜石。
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不过外貌上带着一丝瑶光的影子。
她的语气有些老成，
却又多了几分属于她自己的特质。
“在有思想的情况下，我的形象，会取决于创造者，陆渊先生你的程序及习惯创建。”
洛书的声音清脆而平静，
“外貌特征也会与你进行第一次神经链接时，使用你的神经链路扩容算力时，与你的潜意识记忆整合。”
“哈？为什么是少女？”陆渊的眉头微微皱起。
“是你的遗憾。”洛书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遗憾？”
陆渊愣住了。他重生一世，不就是为了弥补遗憾吗？
不对，他有遗憾，而且是重生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是的，他的孩子，那个还在娘胎里，
就跟着瑶光一起在车祸中逝去的女儿。
突然，陆渊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捂住胸口，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要窒息一般。
……
现实。
躺在梦貘梦世界接入器上的陆渊，
身体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的眉头紧皱，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瑶光死死地盯着陆渊，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陆渊，陆渊！”
她焦急地呼喊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洛书，快，停止梦貘！”
她转向洛书，声音里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
“瑶光小姐，现在停止梦貘，可能会对陆渊先生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洛书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
瑶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她无法理解，
明明之前的设计已经考虑到了所有可能的情况，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陆渊先生的大脑阈值很大，目前我正在梦世界与他进行交流。”
洛书继续说道，
“应该是情感上存在巨大的波动引起的。”
“过一会儿就好了。”
还没等洛书解释完，陆渊的身体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眉头也慢慢舒展开，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随着陆渊的呼吸变得平稳，梦貘接入器上的警告灯也随之消失，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机器运转时发出的细微嗡嗡声。
瑶光的心脏缓缓地落回胸腔，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看着陆渊平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梦世界目前还没做到实时投影功能。
那需要太大的算力了。
目前的算力明显不足。
所以她也不清楚梦世界有什么问题。
现在，只能靠陆渊了。
……
梦世界。
陆渊平静下来，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仿佛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明灯。
是的，有些事情，他要做，而且很坚定。
“看来，梦世界的基础搭建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