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菲斯的安排,换来爱丽丝的四字评价:【不怀好意】。
让弗雷迪和艾米丽一辆车……
“这种顺序是定死的?不能换一下吗?”
爱丽丝率先询问。
老管家似乎早有预料,有条不紊回答:“当然不是,实际上,主人还安排了第二种顺序。”
“也可以让莱利先生和伍兹小姐先去,您与黛儿小姐等下一辆。”
“两种选择,客人们可以随心决定。”
在爱丽丝看来,最稳妥的自然是第2种。可是不等她张嘴,艾米丽抢先开口,一锤定音:“就第一种吧。”
“莱利先生,希望我们能在这段短暂的旅途中相处愉快。”
她的主动示好居然收到了回应。弗雷迪盯着艾米丽看了两眼,意义不明地微笑起来:“这段旅途不算愉快,幸好,很快就要到终点了。”
弗雷迪反常的回应让艾玛警觉,她伸手去拉艾米丽,想要告诉她还是换一下顺序吧。
艾米丽躲开艾玛的手,望着弗雷迪,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我之前也觉得这段旅途不会愉快。可现在,我的心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存放点。”
弗雷迪淡漠瞥眼她脸上的笑,收敛表情,不再言语,只是极轻极慢的轻嗤了一声
他这种阴阳怪气的做法,反而让艾米丽不那么紧张。
艾米丽转身,头次主动牵起艾玛的手,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的目光落到爱丽丝身上,收回。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艾米丽只叮嘱了几句:
“艾玛,好好吃饭,注意饮食结构。你的母亲很爱你,我想你的父亲也是。既然皮尔森先生已经消失了,那我希望你能稍微松开手上的蓟花,小心那些扎进皮肉的刺。”
“祝我一路顺风,也祝你健康平安。”
艾米丽松开手,转身跟弗雷迪一起向门外走去。
餐厅到入户厅的距离不远,但那扇厚重的门,却彻底隔绝了前后的人。
艾玛怔怔盯着被关上的门,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车夫长吁勒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艾玛才猛然惊醒,跑到餐厅窗户处往外看。
爱丽丝跟了过去,但没有上前打扰艾玛。
透过窗户,她们看到弗雷迪在马车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艾米丽冲他微微点头,坦然先上。
弗雷迪紧跟着上车,马车随之启程。
艾玛慢慢收回视线,脸上是一种茫然与思索。
爱丽丝放下窗帘,说:“我警告过黛儿小姐,让她离莱利先生远点。”
“嗯。我知道,您也跟我说过。”
艾玛的指甲扣着窗户边缘的木头,
“艾米丽可以跟我换的,现在,等进入游戏,我还要想办法联系她。希望她能在门口等我,缺点游戏进度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安全。”
“伍兹小姐,您应该想的明白。”
爱丽丝知道艾玛在避开,她偏不让艾玛如愿,
“黛儿小姐这么做,是在刻意吸引走所有危险,好让您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黛儿小姐又不笨,明知前方是绝崖而固执前行,不过是心里早有准备。”
“不,她很笨。”
艾玛死死抓着窗沿,
“她总是在关键时候做错事。不该她治的人她要接手,该她回避的事情她偏上。”
“因为医者仁心。”
爱丽丝走上前,拉开艾玛的手,
“没有医生会对病人无动于衷,医者,就是在争分夺秒的跟死神抢人。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不该救的,或者没有什么不该去的,只有是否需要医生。”
边缘翘起的木屑已经扎进手套,爱丽丝尝试将木刺拔出。
幸好,手套够厚,那些尖刺并未见血。
“我现在开始彻底相信,她当年真的是太年轻,没能看出打着福利疯人院名头的地狱。”
艾玛喃喃道。
“看出时已经来不及了。”
爱丽丝补充道,
“黛儿小姐曾说,她给洛琳修女写了信。但她还没能等到回信,就出了玛莎的事。”
“妈妈……”
艾玛眼神微动。
爱丽丝生怕艾玛误会,赶紧补充:“我一直在想,玛莎为什么会选中黛儿小姐的诊所。玛莎服用过卷进假药案中的梅斯默医生开的药,她又在黛儿小姐写完信质疑疯人院内情后恰巧进入诊所出事。”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推进。”
艾玛若有所思:“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们太强大了,手眼通天。如果不是那场猛烈的火,还有传闻中拿起斧头的女孩,我觉得,疯人院的事大概会永不见天幕。”
“传闻?”
爱丽丝略有些诧异,
“伍兹小姐,您…没亲眼见到吗?只要是度过那一夜的人,都不会忘记那首杜松树童谣吧。”
艾玛转过脸,轻声道:“我上次想起来了不少事,我知道她,知道多洛雷斯。但我没亲眼看到她屠戮疯人院的那一夜。”
“我的第一次出逃失败了,为此而付出了极其严重的代价。但也正因为这样,我的第二次出逃,获得了一位好心人的支持。”
“虽然他并不是来救我的,但我抓住了那个机会。洛琳修女告诉他,我是受过电击治疗的几人之一。这让那位贵人有所触动,询问过我的大致年龄后,他不仅慷慨相助,还赠了我一笔钱,让我过了几年好日子。”
艾玛缓缓抬头,涩声道:“他是个好人,我很感激他。但我…现在有些辜负他的期待了。比起斩钉截铁的复仇,我居然……”
居然有些动摇了。
克利切下落不明,艾玛又对弗雷迪的记忆不深。比起最开始的狠辣,艾玛现在宁愿退一步,保证至少双人存活。
“蓟花有两重意思。主流是严格与复仇,可有些人也会认为蓟花是家人的爱。”
爱丽丝已经猜出是谁帮助了艾玛,这也解释通艾玛对游戏的配合了。
所以爱丽丝说,
“送你花的人,也给了你两重提示。他未必会生气伍兹小姐的改弦易张。”
“家人?”
艾玛有些迷惘,
“是……让我寻找新的家人吗?我考虑过蓟花的另一种意思,但我没细想。”
“可能性很多。”
爱丽丝意有所指,
“我觉得,可能也是提醒你观察其他人。譬如,那天的怪人。我觉得那个怪人认识您,他说不定就是伍兹小姐的家人。”
因为艾玛昨天的激动与伤怀,爱丽丝不敢说太明,希望艾玛能自己慢慢想起来,有个缓冲的过程。
艾玛语气伤感:“那个怪人?我好像,是有点熟悉。”
艾玛企图细想,可第二辆马车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