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意图
这位男子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气质相当不凡。
此刻，既然赵正平已然洞悉了他的计谋，而自己又拿不下二人，那退一步双方合作何乐而不为。
男子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两位不速之客开口道：平日里诸多忌讳缠身，说话之时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每一言每一语皆需经过深思熟虑。每当回想起往昔闯荡江湖时那种无拘无束、逍遥快活的日子，心中真真是有些感慨万千。”
嘿哟，这番话语听起来倒像是真心实意、推心置腹一般，令人感到格外的亲切，但实际上却是毫无半点实质性的内容。
面对这个情形，，赵正平只是微微一笑，选择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他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表明他们二人此番来到莽朝的目的就是为了斩杀萧达。
在赵正平叙说途中，男子的目光一直盯着赵正平，赵正平说完后，一脸平静、从容不迫地与男子对视。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终于，男子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我相信你们。老夫姓古单名一个‘风’字，乃是这雪峰教的教主。”
话音刚落，赵正平和马飞相互对视一眼，旋即向男子拱手施礼，齐声喊道：“赵正平，马飞，见过古教主！”
男子微微摆手，目光盯着地上的一处光亮，似乎是回忆似的说道：“老夫出生在巴勒城南部的一个部落，是部落里的少族长，五岁时候便开始了习武，八岁时被人称为武学天才，十四岁的时候成为了部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第一勇士。”
赵正平和马飞凝神聆听。
“自从习武有成后，我就出门游历，四处挑战，从来没遇到过任何对手，当时的我意气风发，甚至觉得自己能够超越历代先祖创造出一个更伟大的部落。但这个梦想没多久便被人摧毁了。”
古教主目光看向了赵正平。
赵正平开口道：“我大概猜的出来那人是谁。”
古教主开口说道：“你想的没错，那人就是萧天贵，萧氏部落的族长，被誉为莽朝年轻一代文攻武略的最强者，也是莽朝年纪最小的部落族长。”
赵正平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意外。
古教主继续说道：“当年，萧家归附了莽朝当今皇室，在萧天贵的带领下开始了统一草原部族之路，我的部落也被吞并了，我现在还能记起那一战，三万对一万，我们却一败再败，先是折损了族内的青壮骑卒，退到雪峰山下后，竟然腹背受敌，从雪山中又杀出一支伏兵，族里男丁几乎全部战死，当时我和萧天贵在战场上相遇，彼此距离不远，我清晰的感受到他在战场上的凶猛气势，压制的我们喘不过气来。他给了我一个和他决斗的机会，呵呵，我一向自诩莽朝年轻一代无敌，却和萧天贵只过了五十余招便败下阵来，我简直无法想象这是真的，萧天贵他怎么会这么强？”
古教主目光迷离，似乎是在回忆。
马飞张口道：“那后来呢？”
古教主看着马飞说道：“后来自然是我的部落被吞并了，草原上再也没有古氏族。萧天贵并没有杀掉我，我突围了出去，也许是我运气不错，也许是萧天贵不屑追杀，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的心气被打掉了。”
古教主那张雪白的脸庞之上，此刻竟悄然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当年，萧天贵率领大军，四处征讨草原部落，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关于他的种种传闻犹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在草原上传播。随着这些传闻的日益增多，他的威名也愈发如日中天。”
说到此处，古教主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有些迷离地望向远方，仿佛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被萧天贵击败之后，整天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般整日流连于酒馆，终日沉醉于杯中之物，最终还是我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族人找到了我，将我从沉沦的深渊中拖拽了出来。也正是因为他们，我才得以重新振作。”
古教主提高了嗓音，张口说道：“呵呵，败者陨灭不假，可胜者未必长存，于是乎，我创立了这雪峰教，苦心经营，为的就是报那灭族的血海深仇。”
听完古教主的这番叙述，站在门口的赵正平和马飞两人皆是有些感叹。
古教主见此情形却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两位小友实力非凡，不错，咱们的确可以携手合作一番。”
赵正平听后略作思索，随后便抬起头看着古教主，开口说道：“不过，我们的目标仅仅限于击杀萧达一人。”
古教主闻言后，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一亮，紧紧地盯着赵正平，沉默片刻之后方才开口应道：“没问题，可以。”
赵正平见状，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待到萧家举办庆典之时，我们自会现身。”
古教主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萧家庆典再会。”
赵正平和马飞二人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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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山的途中风雪停了，月明星稀，万物寂寥。
马飞走在路上，弓着身子，背着手，头低垂着，像个小老头一般，他那原本舒展的眉毛此刻也一直拧在一起，偶尔还会陷入发呆的状态。
走在一旁的赵正平终于忍不住了，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马飞，张口说道：“我说马飞，你这是把魂丢在山上了？在想啥呢？你那眉头皱得，简直就跟个笤帚疙瘩没啥两样！”
听到赵正平的话，马飞抬头挠了挠后脑勺，张口道：“赵正平，不知道为啥，我总是觉得那个雪峰教的教主好像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没跟我们讲，我想了半天也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说完后，马飞又开始了发呆。
赵正平见状，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过他却并没有回答马飞的问题。
马飞回神后见赵正平毫无反应，又张口说道：“赵正平，还有一件事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咱们与雪峰教合作，明明萧天贵也是咱南朝的心腹大患，可为啥要仅负责击杀萧达一人呢，帮着扳倒萧家不好么？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太过小气了？”
面对马飞的提问，赵正平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你提出的问题虽然是两个，但答案倒是如出一辙。”
“哦？”
马飞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赵正平说道：“首先，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话的逻辑本来就不对，野猪糟践庄稼，是敌人吧，老虎又是野猪的敌人，按你的说法，老虎就是我们的朋友了？这样的逻辑经不起推敲的，呵呵，这么说吧，朋友的朋友还未必是朋友呢，可能是敌人，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可能是更凶狠，更野蛮的敌人，和这种人合作的话无异于亲近财狼，与虎谋皮。”
看着若有所思的马飞，赵正平继续说道：“这个古教主是心比天大啊，说是野心勃勃也不为过的，他的目标远远不只是一个萧天贵那么简单。怎么说呢，这人所谋甚大，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过多卷入其中，说出仅限于击杀萧达的话堵住了他的话口，这便是让你始终感到有些意犹未尽的缘由所在了。
听到这里，马飞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地问道：“什么心比天大？难道说他当真有胆量造反吗？仅仅依靠一个雪峰教以及那座铁矿，他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赵正平瞪了马飞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你也知道这不可能的，但倘若古教主的目标单单针对萧天贵一人的话，他根本没必要特意挑在萧家举行庆典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动手。毕竟此时此刻，萧家各方势力云集，实力堪称巅峰。以我的看法，如果他只是冲着萧天贵去的，那这个时机的选择可谓是糟糕透顶。然而事实却是，他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出手，那么十有八九，他觊觎的是整个萧家的势力。嘿嘿，这场棋局布得可真是够大的呀！咱们呐，就在一旁敲敲边鼓，看看人家如何屠龙好了。”
马飞紧接着追问道：“掌控萧家的势力？这不大可能吧，那些个部落又不是木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