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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铁读书 >  山外楼 >   第72章 不古

也是快活了几天某天裴久卿突然同亓官顺说到,我们不要困在过去了,现在的生活也不错。

“凶手什么的……不要找了。”

可就在这话说出口的瞬间亓官顺愣住了,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原本的目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放松下来,竟然也曾认为就这样活下去也不错。

是裴久卿点醒了他。

“不找了?不找了!?”

“嗯,我感觉人不能总是被过去蒙蔽,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未来只要自己开心……”

“你在说什么……”亓官顺突然压低声音阴冷的声音打断他“什么叫蒙蔽?被杀掉的可是我的家人!未来?我早就放弃什么未来了!”

亓官顺突如其来的情绪一瞬间如潮水袭来,让他终于看清了,他低着头握紧自己的剑“竟然差点忘了,到底是为什么活到今天的……”

裴久卿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待亓官顺平复后他开口“抱歉是我任性了,不该这么随便放弃的。”

亓官顺叹了口气回了房间,他也想过很多,自己本是为复仇才苟活至今,可裴久卿他不一样……

当晚亓官顺就收拾了东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他要自己去找当年杀死家人的恶徒,不能就这样让这该死的人继续活在世上,他早就打算豁出这条命了……可,他无法拉裴久卿下水。

既然他想好好生活那就随他,此刻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当清晨裴久卿端着面汤想要再次向亓官顺道歉时,敲他门竟无回应,推开门却发现人早已不在。

亓官顺骑了匹马在路过另一镇子时竟遇到的儿时的玩伴,是那人先认出他来并将其叫停。

这人比亓官顺高出一头,衣着与常人一般,腰别长刀,可不知为何的没有穿鞋子,是个看起来很爽朗的大哥,很久不见亓官顺竟险些认不出他来。

“呦,顺子怎的在这里啊?”这人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亓官顺见状也是难得的欣喜“不古哥?”

这人名叫‘不古’是自小与亓官顺长起来的邻居家大哥,两人小时感情一直很好,经常切磋剑术,但一直赢不过。直到亓官顺家出事,为找凶手离开了生长的地方,就在没有见过,此次相逢是他没有想到的。

“好久不见啊顺子,这几年怎么样啊?”不古轻笑的问道。

亓官顺下马行礼后解释一番,将近几年的经过大概与不古讲出。

不古心疼他的遭遇,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自己却无法帮上什么忙,不古邀请亓官顺一起喝酒叙旧,亓官顺也正有此意,毕竟兄弟俩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了,此次重逢实在不易。

裴久卿早起不见人来到镇上寻他,路过酒楼时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

“哟,裴大人怎的心情不美丽了?”

是位衣着华丽的姑娘,裴久卿笑着回头开口“昂,家里的鸟飞走了。”

那姑娘笑得魅艳轻靠上来“什么鸟啊,有咱这的花香吗?”

“呵,那是没有。”

打趣着,裴久卿眉眼轻佻却藏着些许阴郁随这姑娘进了酒楼并关上了门。

只约一刻钟裴久卿便推门走出,带上大门后伸了个懒腰。

“哈~舒服了。”

“衣服脏了……先去换掉吧。”他垂着眸轻绣起略微染血的衣袖嘟囔着。

晌午日头正足,有微风也吹不走燥热,不古从小二手上接过酒壶为亓官顺斟上,两人在窗下位置聊的情投意合,在这嘈杂的巷子酒楼能遇到儿时的大哥感觉如此亲切。

互相诉说着经历,不古同亓官顺一样四处游历走到哪就住到哪,在交谈中得知不古竟然也曾路过亓官顺落脚的镇子,只是很不巧的没有遇到过,这个消息也使得他惊奇。

气氛正好两人身旁的窗子砰的一声被暴力推开,背着光裴久卿站在窗外看不清表情。

亓官顺一愣就见他一脚踏上窗框毫不犹豫的翻了进来,却因衣袍过长绊住,噗通一声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下引得众人看过来亓官顺更是无语,掩面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会在这?”裴久卿双手撑起身体,身形略微颤抖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真是让我好找啊。”

“你……朋友?”一旁的不古问道。

“闭嘴!”裴久卿突然起身,皱眉审视这人“你这个人贩子!”

不古满脸茫然的指着自己问道“额?人贩子?我吗?”

“就是你!”

话音未落就让亓官顺抬手在腰上掐了一把,吃痛的裴久卿突然眼眶湿润的看向亓官顺。

“你来干什么的?”亓官顺叹了口气问道,轻拍身侧座椅示意他坐下。

抹了把眼泪的裴久卿倒是听话“我,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亓官顺略有诧异开口。

“昂,那么大的人丢了我能不找吗?亏我还那么担心你,你可到好跟一个奇怪的人在这里聊的火热。”裴久卿说着还不忘对不古翻了个白眼。

不古也只是尴尬一笑在心里嘟囔着‘我是奇怪的人?希望顺子不会这么想……’

亓官顺轻叹了口气向裴久卿介绍起了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看得出来他与不古的关系很好。

两人说到小时候的事情总是笑意盈盈的,是裴久卿从在亓官顺脸上未见过的表情,仅仅是为了不古,为了他为数不多的儿时的记忆。

不古尴尬笑道“小时候看你长的漂亮,总以为你是姑娘,还一直嚷嚷让你长大嫁给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现在一想还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小时候的玩笑罢了。我一直觉得不古是个仗义的好大哥。”

这一刻裴久卿感觉自己与他们二人格格不入,他心里不是滋味低着头看不出情绪,但他知道此时眼中的亓官顺真的很明艳……也莫名的遥远。

叙旧后不古说要在这个村子暂留几天,离开前他交给亓官顺一个锦囊,看起来倒是精致。

“等你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就打开瞧瞧。”不古笑着挥手,亓官顺笑着收好,这全被裴久卿看到眼里。

而天色已晚亓官顺也决定今晚在此留夜,找了家客栈在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悄悄跟在后面的裴久卿。

“你还不走吗?”

“你……赶我走?”

亓官顺微微怔住,听到裴久卿这样问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是在赶他走吗?心里像有块石头悄无声息的落了水,明明不是这样的。

“嫌我烦?嫌我打扰你和那家伙叙旧?你知不知道我早上知道你不见了有多……”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被那个凶手杀掉”

裴久卿将脸埋在阴影里,只见他攥紧拳头说的坎坷。

林梢挂新月,稀疏的星撒在屋檐上,风渐凉绕过发丝轻扫着脸。

亓官顺伸手或许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想要开口可被裴久卿突然的转身噎在喉咙里。背影萧条朦胧欲言又止。

亓官顺皱眉收回那明明已经探出去的手,在身影消失时移开了目光。

“不能拉他下水。”

在他心里裴久卿热情洒脱,不应该与被仇恨蒙蔽的自己一样,他是自由的……如果能说服自己就好了。

接下来两天亓官顺难得没有遭受裴久卿的骚扰,莫名还有些不习惯,倒是不古经常来寻他叙旧,原想着在这个村子能够找到些凶手线索,但一直毫无进展。

亓官顺已经习惯了这个结果,他告诉不古说自己将要离开这里。

“那最后我在请你吃顿饭吧。”不古虽有不舍也无甚挽留“叫上你那个朋友。”

“他,应该离开了吧”亓官顺尴尬笑道。

两人约好时间明日中午,亓官顺回到客栈见到裴久卿坐在门口,就像以前他蹲在亓官顺门外求收留时。

“你没有回去啊。”

“我是来找你告别的。”裴久卿站起身来笑的维和“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话听的亓官顺一头雾水可还没有来得及询问裴久卿就走掉了,终究是没有问出来心中那奇怪的感觉。

可是……不对劲心理莫名的预感使他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穿过来往人群跌跌撞撞的在岔路慌乱选择,追逐下终于透过光见到了他的背影。

裴久卿转身满是悲伤的金眸泛着水光,令亓官顺不可置信的他手中托着一朵白花。

与曾经被杀的害人家中的一模一样。

《山外楼》白桃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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