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斌被罗审判长一问,说道:
“审判长,我有证据。”
说完,朝证人席上望了一眼。
证人席上坐着的何春会意,立刻将一个木匣子和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他。
马文斌把东西递到审判台上:
“审判长,这是本案的物证。
即是齐鸣扎伤王胖仔的那柄匕首,以及公安部对这柄匕首所做的指纹鉴定。上面并未显示出有我的指纹。
这足以证明人不是我伤的,请您和两位陪审员过目。”
罗审判长接过材料,仔细看了一遍,又递给了两位陪审员看。
随后,又戴上白手套,拿起那柄匕首端详好一阵,最后说道:
“被告马文斌,报告上确实没看到你的指纹,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况且我阅读卷宗时,也没有看到关于物证的任何记载。
那么,问题来了,你这柄带血迹的匕首究竟是从哪来的?”
“审判长,这话问得好。原来你也知道本案没有物证。
那我想反问一下,既然案子存在这么明显的漏洞,公安局和检察院又是怎么把案子移交到法院的呢?”
“这个嘛,这个嘛……法院只负责审案,至于其他两个部门的事情,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你若有疑义,下庭后,可以亲自去问相关的负责人。
相信他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罗审判长被马文斌一问,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支吾老半天,总算遮掩了过去。
范义伟一听带血的匕首,不由心中一惊,心里暗道:
“我姐夫说给马文斌那柄匕首可是假的,上面怎么会有血迹呢?莫非这里面出了什么岔头?”
不管怎样,决不能让法庭相信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想到这,说道:
“审判长,或许被告提出的问题我可以代为解答。”
“哦,那你不妨说说看。”
罗审判长满怀希冀地望着他。
范义伟嘲笑的眼神瞥了一眼马文斌,说道:
“审判长,你可以看一下指纹检测的时间。
若我所料不差,上面的时间应该是在案子报到法院以后的吧。
说明这柄匕首要么是公安局和检察院在完成对案件的侦查和补充侦查以后发现的。
因此,卷宗上才没有记载。
要么是被告为了逃避罪责,自己找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作出的伪证。”
罗审判长看了看检验报告,确实和范义伟所说的一样。
不由对他所说的话有了几分可信度,于是说道:
“嗯,从时间上来看,确实如你所说。
不过你是根据什么得出马文斌是在做伪证的结论呢?”
“审判长,你不觉得非常奇怪吗?
既然本案是在本地发生的,那么即使要做指纹检测报告,也应该是在市公安局做。
为什么非要拿到公安部去做?
即使拿到公安部去做,也应该由公检法部门来执行这个操作。
报告也会通过正当的程序到达您的手上。
如今这么重要的证据居然都在被告马文斌的手里,这足以说明,他是通过私人渠道做出的检测。
试问,这样的检测报告怎能具有什么法律效益呢?
因此,我可以承认公安部的这份检测报告的真实性,但却怀疑这柄匕首的真实性。
审判长,不知道我的观点是否表达明白了?”
罗审判长一听,不由频频点头,问向马文斌:
“被告,请你如实回答,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把匕首?
又是通过谁的关系拿到公安部去检测的?”
马文斌本以为只要匕首上没有自己的指纹,就能摘除自己的嫌疑。
现在一旦说出得到这柄匕首的过程,法院必会对这个物证的合理性产生置疑。
况且当时只让叶兴海检查了匕首上有没有自己的指纹,并没有让他检查上面有没有齐鸣指纹,这下可真难办了。
就在马文斌骑虎难下的时候,一个人从法庭外走了进来。
“我可以证明这柄匕首就是当时扎伤齐鸣的物证。”
马文斌循着声音一看,来的是一位面容清瘦的男人。
看年纪,约莫有30多岁。看面貌,却是生疏得很。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范义伟竟脱口而出:
“杨秘书,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到这来了?”
坐在证人席上的范美珍也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指着进来的人说道:
“杨明,此刻你不陪在齐副市长身边,到这来捣什么乱?赶快给我出去。”
没想到,杨明理也不理睬她,
径直来到法庭中央,对罗审判长说道:
“审判长,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是齐副市长的秘书杨明,我可以证明,这柄匕首就是本案的物证。”
罗审判长万没想到齐副市长的秘书会突然出现在法庭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的心里也有一些不落底了。
于是,说道:
“杨秘书,我代表法庭提醒你,
没有确凿的证据,话可不能乱说。”
“审判长,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齐鸣出事以后,范美珍就把电话打给了齐副市长。
当时我就在市长身边,听到了整个案件的全过程。
齐鸣本来是想拿刀扎马文斌,没想到一失手,却扎到了王胖仔。
他当时吓得害怕,就把匕首扔下跑了。
齐副市长听到这,就让我去现场把匕首找回来。
等我赶去了现场之后,确实见那柄匕首还原封不动地躺在原处。
于是,我就把这柄匕首藏了起来。
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交给了齐副市长。
不信,你可以去四平路的那家马记刀具店调查。
我当时买匕首的时候,特意和店主进行了交谈,他是认识我的。”
范美珍一听,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怒道:
“杨明,休要在这胡说八道。
齐副市长一直很倚重你,把你从一个小小的职员提到了市长一秘的位置,可谓是对你有天高地厚之恩。
你为什么要落井下石,关键的时候恶意中伤他。
我家齐鸣什么时候扎伤王胖仔了,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的这一切?”
范义伟心里自然知道杨秘书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不过此时决不能露怯。
只好用不软不硬的语气威胁道:
“杨秘书,你可知道做伪证可是犯法的,还请你想清楚了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