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医生,挤出时间,又来街上散步,一路都有人给他打招呼;他试着跟人打听了一下,不料真有人亲眼见过,小寡妇施针救治患者的情形。
老医生内心震撼,听的又是兴奋至极!从京城一回来,就听说有人用针治好了贾员外?还真有那么回事儿……‘针灸治疗’,他可是一片空白!
可根据消息,找到‘美兰卤肉店’,几次都说人出了远门,不在家,只得失望而归。
“这位小哥……今日,你们东家可在家啊?”
老医生不厌其烦的又来找女东家,贺智杰也有耐心。
“……这位大伯,您又来找啊?不过……巧了,这会她在家呢!您等着啊,我去帮您叫来……”
这几次三番不能得见的小寡妇,终于可以见上了?老医生感到机会难得,缘分珍贵,一时紧张而激动的像个小伙子了……
“啊?在?……啊呀,好啊,甚好啊!呵呵呵……那就多谢这位小哥了!”
一番大喜和欣慰之下,老医生一屁股坐到了店里的凳子上,好几次都因情绪复杂,也没兴致好好体验一番,现在心情大好,便安心喝了口茶。
“……嗯?这茶里……泡的是荞麦?居然喝出一股麦香来……嗯,一碗普通的茶水都能做到这种程度,是不简单啊!”
老医生,已吃过这家卤肉,喝口茶又莫名觉得暗自惊讶。
“……这位老伯!……晚辈,这厢有礼了!……晚辈与老伯素不相识,却闻多次登门来访,诚不知老伯……所为何事?”
楚辛良闻音立刻起身,回转一眼,就看到了一位年轻靓丽、冰洁娇美的小姑娘,但这小姑娘的眼神,却是深邃灵动,不卑不亢,沉稳有节。
“……哦,好!老夫是慕名而至,请问姑娘可是……用针治病的女东家?”
老医生的眼神里,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在收敛着,却还算回了礼节,提出疑问之时,又带着一股无形的磅礴气势,叫人难以搪塞和回绝。
“……晚辈正是东家,不过,晚辈对医术只是略知一二,技艺粗浅,尚还不敢说治!”
南潇婷先客气一下,忽闻一阵淡淡药香,细一看,精瘦老头,一身白袍,精神矍铄,气质脱俗,不是等闲之辈,甚至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嗯!好!呵呵呵……老夫是久闻姑娘大才,今日终于一见!若是叨扰了姑娘,还请多多包涵啊!……呃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医生,须发皆白,束发玉箍,慈眉善目,神采奕奕,给人阳光抚照之感。
“……大伯若不嫌弃,那就请到楼上雅间一坐吧?”
“……嗯,好,那再好不过了,多谢这位女东家!”
两人上了二楼包厢,养生茶倒上之后,老医生就按耐不住了,干脆将心中疑问,和盘托出,他名叫楚辛良;南潇婷从未听说过!
“……楚老伯,其实也没什么的,当时员外病倒店中,瘫痪老母被送来求救,小女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能全力救治……即便员外下狱已死,我也还是后悔救治了他呢!”
南潇婷对贾员外和屠夫俩人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不能释怀……
“……嗯,是啊,他们心术不正,恩将仇报,也是咎由自取了!老夫也略有耳闻!不过,南姑娘治病救人,本就是行善积德之事,何来后悔一说啊?……呵呵呵,只遇到几个败类而已,这不正好提醒了我们这些大夫,要知道明辨是非和人心吗?更要时刻懂得避灾免祸?所谓江湖险恶啊!我们救死扶伤,本身就难免涉险!这不也是增长了见识和经验吗?”
“……楚老伯说的是!嘻嘻嘻……是小女有些过于偏执和狭隘了!”
楚辛良一看,大夫的称呼,小姑娘居然不反驳,那就绝不是误打误撞的粗浅之辈了!不骄傲不自满?还能听取劝告自我反省?嗯,是块好料儿啊!目露喜色……
“呵呵呵……敢问,南姑娘,师承何方高人啊?何以能有这般起死回生的奇绝医术啊?”
“……楚老伯,我父亲不愿从医,作了穷秀才,在战乱中去世;是爷爷南怀喜,传了这些医术给我;只是,长大后才发现,原来这是世所未见的医术……小女也是觉得很奇怪呢!”
南潇婷见老汉刨根问底,只得这么现编说法,而南怀喜,确实是自己前世的亲爷爷,也不算撒谎了。
楚辛良几乎翻遍了所有记忆,也是没听说过,但依旧两眼放光的夸赞道。
“哦?南怀喜?老夫孤陋寡闻不曾听说,但他,真是了不起的神人啊!唉……老夫记得先父曾说‘行针治疗’失传已有百年之久啦!那时候医术不精者泛滥害人,有个扬州名医叫寇老七的被请到宫中,却不料酿下大祸,令先帝震怒,从那之后被视为‘邪医乱治、祸国殃民’,下令全国医界禁止一切行针疗法!凡以石针、荆棘、银针疗法行医治病者,一律抄家砍头……所以至今为止,‘行针治疗’已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早就绝迹了……”
难怪连县城大药房里都见不到一根银针,也根本找不见‘针灸’的影子;楚辛良对南潇婷的话也是信以为真。
“当今,以中草药为主的方剂疗法,是天下盛行的医疗主流,但姑娘以‘行针治疗’这样失传绝迹的疗法,治好绝症病人,那……就说明确有真才实学!医术老道!那就值得老夫……学习借鉴和推崇了!”
“……嘻嘻嘻,楚老伯谬赞了!爷爷也是得到了一本古籍后,我和爷爷就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远离世事,后来也就只给山里的几个猎户治过病,本来外界是没人知道的……都是那个恶毒员外病倒店中!好心治他,却要联合狗县令一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