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早就知道？”
“是，”奇沃克背对着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声，“你以为，只有你是阿瑞斯的异类吗？”
乔奢费没懂他这句话的意思，还没说什么，奇沃克又回过身，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程熙继承了我的能力，她马上两千岁了，一定也会发现的，”奇沃克勾唇走到他面前，“当然你也可以主动告诉她。”
“不过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你的官位，将军也不一定保得住了。”
“我不在乎这些了。”
“好，比我想得有骨气，”奇沃克轻轻鼓掌，“那看来程熙在你心里的地位很重了，你不在乎自己，总该在乎她的想法，你说等她知道了你体内藏着个怪物，会怎么想？”
乔奢费没说话，搭在膝上的手收紧，奇沃克见状坐回位置，抿了口茶乘胜追击。
“不过要是她留在金罗沙星，也就没机会跟你计较这些了。”
“你...什么意思？”
“这次囚犯逃出管辖区，金罗沙星守卫长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年龄也大了，克雷兹王正打算重新任命金罗沙星的守卫长，如果我开口的话......我想他应该很想看到将军的得力手下被调任到那么远的地方。”
乔奢费猛地站起身。
“前辈！就因为我，你就舍得让程熙去金罗沙星那种地方？！”
“以她的能力完全能胜任，金罗沙星本来也就是第二军团的管辖区。千年没见她我都忍过来了，就算去金罗沙星上任，每年她也要回阿瑞斯述职，有什么舍不得的？”看着乔奢费失态，奇沃克又恢复了那副淡定的样子，坐在一旁慢悠悠倒了杯茶。
乔奢费双拳收紧垂在身侧。
“你如果听我的，大家就相安无事，程熙能安安稳稳留在阿瑞斯，你们两个都前途无量，你很快就能熬过去，也不用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来。”
“把程熙调去金罗沙星，你就没考虑过将军的意见吗？”乔奢费稍微冷静下来，依旧不肯松口，奇沃克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军？将军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我只求他同意把程熙调走，也不算多为难吧？”
乔奢费不说话，奇沃克叹了口气，从身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乔奢费看到后顿时瞪大双眼，震惊过后他反应过来，两只手重重拍在桌上撑着身子低头看他。
“你这是在拿程熙的命开玩笑！我体内的能量就让你这么忌惮吗？！”
“是，”他应得迅速，抬起头淡漠地盯着乔奢费的眼睛，“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两千岁了，体内的能量马上就要净化完成了，你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前功尽弃吧？”
“你！”
“新任守卫长上任，它们肯定还会闹出更大的动静，这次任务有灰冥帮忙，以后可就没有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就不怕程熙恨你吗？！”乔奢费咬紧了牙，语气都在发颤。
“恨我也比丢了性命好！”奇沃克也站起身和他对峙，“你们俩非要凑在一起早晚会惹出大事！乔奢费！我知道你现在的成就和那东西没什么关系，你也想摆脱它，但它在你体内一天，就会吞噬你的欲望滋养你的野心！你的身世也不清不楚，我没法把程熙交给你这种没有未来的人！”
乔奢费咬牙瞪着他，程柳养的机械狗似乎也能看出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歪了歪头两秒后朝着程柳房间跑回去。
周遭安静了许久，乔奢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没从奇沃克的眼里看出一丝异样。
“我知道这很难，我可以再给你时间考虑，三天，我就要答案，三天之后，金罗沙星就会派遣新的守卫长。”
乔奢费听后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程柳就探着脑袋从自己房间出来，视线看向门外乔奢费的背影。
“还给我。”程柳朝着奇沃克伸出手，奇沃克将桌上的金环放在他手心，“程熙说不让我摘下来的。”
“以后就别摘了。”
“乔队长哪儿不合你心意了？你背着程熙这样干，小心她发现了闹脾气。”程柳抬手却发现自己一直找不到金环原来的位置，有些失了耐心。
奇沃克接过他手里的金环帮忙戴上去，“闹脾气又怎么样？她闹了那么多次，不也都妥协了吗？我就不信乔奢费是个例外。”
乔奢费知道生命之轮的存在，但不知道迦尔纳也给了程柳，于是潜意识里就认为那是程熙的，奇沃克见这招唬住了乔奢费也松了口气。
“如果乔队长不同意，你还真打算把程熙送到金罗沙星？”
奇沃克皱眉看他。
“我哪有那么狠心？！”
金罗沙星关的都是些不要命的怪物，是个风沙漫野、赤地千里的荒芜之地，历代的守卫长即使带了重兵前去，也需要一段时间清剿势力，那些亡命之徒比宇宙海盗还可怕，宇宙海盗至少还惜命，但它们被判了罪，没法再回到阿瑞斯，大部分人是彻底什么都不在乎了。
阿瑞斯之王一向都会派经验丰富的老将去，即使像他之前所说，克雷兹之王乐意见到将军的手下被调到金罗沙星，但像程熙这么年轻的，就算去了也是白搭，没几天又要派遣新的守卫长去，还不够麻烦的。
“那你干嘛这么威胁他？营造一个恶毒父亲的形象对你有好处吗？你也不怕他不信？”
程柳瘪瘪嘴，哼了一声坐下，给眼前的人和自己倒了水。
“连你都觉得我可能会把程熙送走，他怎么不会？”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行了，大人的事小孩别插手，赶紧回去忙你自己的吧。”
“我说父亲大人，我和程熙同年同月同日生，怎么你们就是大人，我就不能插手了？”程柳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开。
奇沃克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垂下眼睛掩盖住情绪。
他的特殊能力让他看到了乔奢费的内心，乔奢费对程熙倒是真心的，但两千年前也让他看到了乔奢费和其他人的不同。
上一任阿瑞斯之王在漫漫星球中寻找的所谓晶石，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什么稀有能源，而是乔奢费。
准确地来说，是意外进入他体内那块蕴含着未知力量的能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