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32.与神谈
再次睁开眼后，新垣鹤正置身于不知道多少米的高空之上。
头顶是深蓝的穹顶，脚下则是一道发着蓝光的大弧线，那是天空与大地的交界，地球。
他快速下坠，却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远处的天空发出噪烈的轰鸣，紧接着一道雷光闪过，从云层中射向外太空。
那是晴天霹雳？
继续往下掉，不知多久后，他看到了一条横贯天际的白色云彩，就像飞机飞过留下的尾迹云，但是大得异乎寻常。
再靠近一些，他才发现那些云彩中游动着许多近乎透明的鱼，体型各异，大的那些近乎鲸鱼。
巨大的鲸互相纠缠，互相吞噬，在天空中环绕。
天上竟然有这样奇异的场景！
新垣鹤内心震动着，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场面。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他抬头看，随即瞠目结舌。
一条鲸鱼张开雪白色的嘴，一口将他吞下。
鲸鱼的体内弥漫着水雾，让人辨不清方向，就像置身于一条没有尽头的巨大瀑布。
他在水中奋力挣扎，再一睁开眼，竟发现自己脱离了鲸鱼的身体，正在朝一片大得不可思议的草地急速下坠。
冰冷的空气吹起他的头发，猎猎作响。
周围的天空是熟悉的湛蓝色。
新垣鹤的心咚咚地跳着，他努力平衡身体，俯视下方，只有游动的透明鱼群。
但他十分确信，阳菜就在那，在那块草原上。
“阳菜！”他用尽所有力气大声喊道。
突然，他周围的空气震荡出阵阵波纹，就像投入石子的静谧之湖。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白光笼罩着眼前的世界。
继而，那道蓝色面板一跃而出，展现在他的眼前。
阳菜的人生选择进度已然达到七十，那个象征中级人生奖励的宝箱已然被点亮。
新垣鹤的手指触了上去。
宝箱打开，光芒大作，同时叮的一声在他脑海内响起：
【已获得一次与‘气象之神’交流的机会】
新垣鹤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人生选择机抽风了？
聊啥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救阳菜啊！
就在这时，在署名“天野阳菜”的界面上，空白处悄然出现了几行字：
【你好，雨天的巫女】
神，正通过人生选择机和他聊天。新垣鹤有所明悟。
他试着在心中默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肉眼可见的，蓝色面板震颤了一下，就好像它在发笑。
随即，字迹消失又出现：【我的时间是永恒的，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新垣鹤此前最关心的问题当然是：如何将晴天女子带回人间。
【她就在那】神说。
同时，眼下一小片白光散去，目光下眺，便看到阳菜躺在草地上熟睡着。
【你随时可以把她带回去，就像从梦中把她叫醒】
“那代价呢？”新垣鹤说。
【像你想的那样，这下面的整座城市都会被无止尽的雨淹没】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眼前的光芒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同时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你得付出另外的代价】
新垣鹤默然注视着前方，蓝色面板上最后出现了几行字，定了几秒便快速消失。
竟然是这样的条件......他讶然点了点头。
【真是爽快，那就......附赠一些礼物好了】
自他点头后，一切都缓缓消失了，白光、云雾、草原、浮空的巨大鲸鱼和细小的鱼群。
狂风裹挟着云层形成厚厚的云洞，在掉入那云洞的过程中，新垣鹤抱住了昏睡中的阳菜。
视野开始转动，世界在他们的周围转动。
在眼花缭乱的世界正中心，他们顺着风起舞。
阳菜正窝在他怀里，恬淡得像只趴在春天草地上休憩的小鹿。
那张倔强而稍显稚嫩的脸就在眼前，彼此的呼吸那么接近，随风飘动的长发温柔地拂过新垣鹤的脸庞。
在太阳、蓝天和白云的投影下，光彩夺目的世界就在眼前。
......
夏美顺着破碎的水泥阶梯一步步往上走，跨过黑暗的房间来到挂在屋后头的消防梯，一步步往上爬。
夜晚黑暗得如同从天上笔直泼下来的浓墨，远处天空树的灯光照亮了云层，好歹照亮了些前路。
小鹤到底去干嘛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
夏美有些担心地想，扶住消防梯向上快走。
老实说，刚开始新垣鹤说要把阳菜找回来的时候，她心猛地一颤，导致没能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那位老神主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小鹤到底要去哪找到阳菜？
莫非这栋楼的楼顶存在着通往另一处地方的入口？
会不会有危险？她莫名地忐忑，不免加快了速度。
咽喉火辣辣地疼，皮肤起着鸡皮疙瘩。类似预兆的东西噔噔从脚跟往上爬。
要是从此同时失去了新垣鹤和阳菜，她会发疯的。
突然，整个东京的天空都在发亮，同时响起震天动地的雷鸣。
她见到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场景，几条水龙似的水柱直直从天空上方的乌云倾泻下来，犹如瀑布。
整个东京的人都在驻足观看。
须贺圭介停下手中的文稿，向窗外看。
他似乎看到了水柱中蕴藏着的精灵。
他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三年前那天的场景，于是一边呢喃一边站起来，呆呆地向发亮的那片天空跑去。
......
“爷爷——快看！好大的龙喔！”
正在神龛前诵经的老神主听到了自己孙儿的喊声，于是起身走出神社，看到了这令他震惊的一幕。
豪雨如注、电闪雷鸣。
“那位少年......做到了。”他怔怔地呢喃着。
......
但是，这场来势汹汹的雨紧紧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便悄然逝去，了无痕迹。
夏美淋成了落汤鸡，呆呆地注视着那道破开乌云的金光。
随后，就好像有巨人生生把天空中的乌云拨开一般，整个天空都露出了令人愉悦的湛蓝色。
阳光就像有意识似的围绕过来，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照亮了这栋大楼的楼顶。
......
几十秒后，夏美终于到达了楼顶，楼顶上的景象令她惊讶万分。
躺在鸟居下的除了新垣鹤和阳菜之外，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