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医从偏殿走了过来,神情有些凝重:
“太后娘娘,皇上与丽贵妃被那狗咬得有些重,现在还没止血呢,宫宴暂时不能过来了。”
禁卫军统领持刀站在一侧,禀告道:
“太后娘娘,传贵妃娘娘的话,也是皇上的意思,送狗之人也当被责罚。
若是不加以严惩,以后什么东西都敢往贵人跟前凑,此事不能大意了。”
姚冰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后娘娘,妾身冤枉啊,妾身只是好心送狗来着!”
她看向鹤砚清:“夫君,你倒是为我说句话啊!”
众人实则也是在看鹤相的态度,若是鹤相要维护,那这件事便是从轻处置,若是不维护,那便是秉公处理。
鹤砚清黑眸沉冷,毫无波澜,一贯的冷漠。
姚家人站出来向姚太后求情,都是有些亲缘关系的份儿上,想求个宽容。
可是姜玉瑶一早就算准了一件事,姚太后不会放过姚冰清,只因姚冰清明面是鹤砚清的嫡妻。
姚太后忌惮鹤砚清已久。
这一则是那自己忌惮之人的嫡妻送的狗咬了自己亲儿子,姚太后那性子肯定会多想,万一是鹤砚清故意的呢?
是以这本就是重罪。
二则,姚太后一直就想给鹤砚清下马威的。
姜玉瑶站在鹤砚清的身边,垂眸看着地上有些狼狈的姚冰清,眼神如是冰冷。
只听姚太后当即下令:
“咬伤皇帝,本就是重罪,还伤了宫中两位主子,哀家自是不能放过这不够严谨的送狗之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刑部侍郎,你出来说,按照大元律例该如何责罚?”
刑部侍郎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回太后娘娘的话,送入宫禁之物本就该一查再查,要做到绝对严谨的。
此番疯狗两条,险些要了皇上与贵妃娘娘性命。
按大元律例本该赐死,但太后娘娘仁慈,就惩已割舌之刑吧。”
刑部侍郎话完,看了一眼鹤砚清与姜玉瑶,鹤砚清也看了他一眼,他便将眸光收了回去。
“太后娘娘明查,这一切都是姜玉瑶的奸计,她一定是做了什么的!”
姚冰清听闻一时大声哭喊起来,却被禁卫军用帕子塞了嘴。
群臣也看出来了,姚太后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鹤相是一句话都不说。
姚冰清就这样被拖了下去行刑。
姜玉瑶眸光看着她的离开的方向,等了一会儿,这场闹剧就被一场变脸的戏剧给渡了过去。
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宫宴之上,大家都是习以为常的冷漠。
她从席位上起身,轻声道:“相爷,我有几句话要去跟姚冰清说,先失陪一下。”
鹤砚清自是纵着她去,点了一下头:“嗯,那几位禁卫军嘴巴是严实的,你放心去。”
姜玉瑶自是没有提前预料到,鹤砚清会推算准她的每一步,就连自己要去找一次姚冰清都算准了。
她离开席位,拖着鹤羽裙,由震雷带着去了一趟五内务府行刑的地方。
姚冰清被人按在地上,裙摆上染了泥泞,在一处阴暗的牢房里破口大骂:
“姜玉瑶,你这个贱人,我是正妻,你是外室,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算计我!”
姜玉瑶来到这间宫中的地牢里,发霉的气味令她有些不适,微蹙了细长的眉。
苏叶走来,伸手将她的披风给卸了下来,顺手将姜玉瑶手上的戒指也给取了去藏起来。
姜玉瑶站在那堆枯草上,居高临下的垂望着她:
“姚冰清,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抢了你的夫君。作为正室,你恨我倒是也不奇怪。
只是我到底也不是个圣人,你应该恨我,与我默不默认你对我的伤害,这是两码事。”
姚冰清仰首,咬碎一口银牙:“今日是你设计的吧,你故意陷害我是吗!”
姜玉瑶在她面前左右徘徊了几步,眼神幽暗的看着那牢房中的烛火:
“我逃往淮南时,就遭到过你的暗杀。
陆地追踪,江面追杀,直到我彻底入了人的照拂,没有要急着回来的打算,你才消停了一阵。
淮南王二公子都跟我提过几次,不过他都那些背地里的人赌给我解决好了。
我在淮南那段时间,一直东躲西藏,少不了你在背后的加持。
归来后,我也从未与你起过冲突,我甚至没有要报复回来的意思,因为我不愿挑起内宅斗争。
姚冰清,如今我真是后悔,倘若我回来就向鹤砚清告你的状,想来也不会再给你伤害我师父的机会。”
姚冰清跪在地上叫嚣着:
“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这个狐狸精,破坏了我美满的姻缘!
你师父本该死,做个太监也太便宜了他!”
姜玉瑶勾下身子,手指钳着她的下颚,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她:
“姚冰清,你如何挑唆皇上,又是如何将我与师父,还有相爷之间架在火上烤的一石二鸟之计,我都很清楚。
我师父与你无冤无仇,你有什么大可以冲着我来,伤害一个失了权势的弱者,你更小人!
你既然这么喜欢张着嘴乱说话,那我就设局让人拔了你的舌头,这是你欠我师父的。”
姚冰清两眼被逼得通红:“姜玉瑶,你别高兴得太早,相爷他不会娶你的!
娶姜家后人,与毁了自己的仕途有什么区别?
你这辈子要么做外室,要么做妾,一辈子都是个高等奴才!”
姜玉瑶将身子直立了起来:
“我随你如何说,总归我来也不是全场看你如何行刑的,我得把你带出宫,你与师父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呢。”
苏叶在一边小声的问:“三姑娘,您要将此人带去何处,这事儿还不算完吗?”
姜玉瑶摇了摇头,神色透着一些阴冷:“还不算完。”
姚冰清怒吼道:“鹤砚清呢,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我是他的嫡妻,他就这样冷漠的吗?
雍王妃呢,姚太后,不都是姚吗,为何没有一个人救我?”
行刑的太监走了过来:“都入了这地方了,还想有人救你,白日做梦吧你。”
那太监拿着器具将姚冰清的嘴给撑了起来,姜玉瑶还是将身子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