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清侧眸看向自己的母亲:“废太子出冷宫的消息,鹤苍澜应该是知道了,他最近动作有些多。”
雍王妃极为不解:“那姜玉瑶呢,你们不是在外建府了,你们这又是什么情况?”
鹤砚清此刻已经起身站了起来,听见姜玉瑶三个字,神情便更加黯然了去:
“以后别提她。雍王府的计划照常进行,鹤昆那边已经在执行如何对付废太子的计划了。”
从这日后,鹤砚清便住回了雍王府,与姜玉瑶没有再见面。
一日上朝时,鹤砚清列在群臣队伍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渊,明渊自是看见了这不善的眼神。
下朝后,明渊便找到鹤砚清,问道:“世子是有话要对贫僧讲吧?”
鹤砚清与明渊站在白玉阶最底下的石壁旁边,鹤砚清冷淡一笑:
“明渊,你是不是瞧见我没死,心底恨得牙痒痒啊?你那些毒药,根本毒不死我。”
明渊神色一沉:“什么毒药,你在说什么?”
姜玉瑶一直没动静,他就猜到姜玉瑶是下不去手了,难道是玉瑶暴露了?
鹤砚清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线条依旧清隽优雅,世子仪态雍华从容。
他淡淡笑着:“别装了,你让姜玉瑶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明渊,你猜猜姜玉瑶现在死没死?”
明渊心陡了陡,握在手里的佛珠紧了紧:“鹤世子,这不关她的事,是我的主意。你都对她做了什么,你赶紧说!”
鹤砚清神色淡淡:“一个要毒死我的女人,自然不死也残。
明渊,如果不是姜玉瑶的话,你实则早就死了。
我放了你无数次,然后眼睁睁看着废太子出了冷宫,之后你与姜玉瑶就计划毒死我。
以此摘了湛王的臂膀,好给废太子扫清障碍是吧?”
明渊神色闪现一丝慌乱,一直紧盯着鹤砚清的神色:
“你没把她怎么样对不对?鹤世子,这件事是我逼她去做的,你要干什么,冲我来就是。”
鹤砚清黑眸里满是傲慢与不屑,语声清寒低沉:
“我肯定不会让她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他抬脚离去,不再多言一句。
明渊心底彻底的没底起来,连忙追了上去,挡在鹤世子的面前:
“要下毒害死你的人是我,跟玉瑶没有关系,是我用姜家的仇恨逼着她去做的。
鹤砚清,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她?”
鹤砚清将脚步停了下来,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明渊:“行啊,我告诉你。”
明渊听后,呼吸凝停了下去。
鹤砚清是抓准了自己的七寸,姜玉瑶是姜家最后的后人了,没有什么是用姜玉瑶要挟明渊最为有用的事情了。
明渊这日出宫去了一趟湛王府,按照鹤世子的要求,天黑以后让他到从前的姜太师府门口等。
朔风这几日查到一些关于十多年前姜府的一些事情,将几封密信递了过去:
“世子爷,您与三姑娘都这样了,这姜家的事情还要查下去吗?”
鹤砚清拿着一本一本公文看着,没有抬头,只是问道:“现在查到哪里了?”
朔风道:“淮南。”
鹤砚清将头抬了起来,伸出手,将手掌摊开。
朔风见了便将所有密信都递了过去:“是要继续查下去的意思吗?”
鹤砚清语声幽凉:“不用查了。”
……
拂绿端着托盘站到姜玉瑶屋子窗台边,小声的道:“三姑娘,世子回来了。”
姜玉瑶正坐在桌边看书,轻声应了一句:“哦。”
拂绿比她还要着急,连忙建议道:“三姑娘,您赶紧起来打扮打扮自己,总得哄哄世子爷啊。
这样下去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奴婢这几日听说世子爷都要大婚了,您到底怎么的想的呀?”
姜玉瑶正在翻书页的手忽而顿了顿,他要大婚了?
她将书本一下子关了过来,起身将窗户门打开,将拂绿送的甜汤给端了进来:
“我跟世子的这件事,不是哄一哄那么简单的。
拂绿,你别再劝我了,若是找到机会就出府去过自由的生活吧,反正身契我也已经给你了,你随时都能走。”
她这辈子,实则已经看不见什么希望了。
姜玉瑶虽然不算彻底看透过鹤砚清,但是鹤砚清嫉恶如仇,极其厌恶背叛这件事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去哄一哄这样的行为实属无用,也会让鹤砚清更为厌烦她。
是日夜,姜玉瑶的房门被开了锁。
她听见动静,眼睛朝着房门处看了过去,朔风走了进来:“三姑娘,世子让您去他书房外一趟。”
姜玉瑶将手中喝甜汤的勺子放下,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就抬脚走了出去。
好些日子都没出房门了,外边的空气都是清新的,风里有青草与小雏菊的味道。
走在路上,姜玉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朔风侍卫,世子这几日还好吗?”
朔风有些埋怨,冷声道:“三姑娘打听着这些做什么,您不是盼着世子死吗?”
姜玉瑶眼神一沉,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自己的那种行为,站在鹤砚清身边人看来的确是罪无可恕的。
还没走到鹤砚清书房的庭院外,姜玉瑶就看见地上的血痕。
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书房的方向滴了去,姜玉瑶的心猛的紧张了起来:“是世子受伤了吗?”
朔风道:“不是。”
走到那庭院外,有一嬷嬷站着,托盘里举着一件血衣:“三姑娘,赶紧将这衣服换上吧。”
朔风将血衣提了起来递给姜玉瑶:“这是红色的染料,三姑娘赶紧穿上吧。”
姜玉瑶反抗不了,只得听话的将血衣换在了身上。
还没醒过神来,就被嬷嬷薅乱了头发,嘴里塞了帕子。
朔风也将她的手给反着捆了起来,然后才将人带着入了那庭院。
庭院里,站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雪白的僧袍已经满是鲜红,整个人摇摇欲坠的站在凄冷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