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清那心头的话语一下子就被卡在了喉咙,他眼角微颤:
“姜玉瑶,你眼睛是瞎了吗,受伤的明明是我。”
他肚子里的火气也一下子窜了起来,可窜到心口处却已经悬崖勒马,回旋了回去,变成了一股子窝火。
姜玉瑶将墨笔放下,神色清冷的看着他:
“我师父不会打人,除非是世子你自己主动挑衅。世子都受伤了,那我师父受的伤更重对吧?”
鹤砚清只觉姜玉瑶后边这句话是在他心上捅刀子了。
他猛的起身,黑眸居高临下的睥睨于她:
“姜玉瑶,我就是给你脸了,让你一日比一日的气焰嚣张!
你是谁的女人你不知道,当我面前关心别的男人,是想他早点死吗?”
姜玉瑶也不敢与他拉开火线来,只是眼圈红着定定看了他一眼后,将头低了下来:
“请世子责罚。”
鹤砚清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寒气,盘旋在这庭院之间,半晌没有说出下一句话来。
姜玉瑶瞧着鹤砚清没有下一句吩咐的意思,便转身离开庭院回了屋子。
鹤砚清在后边跟了上去:“你给我站住!”
姜玉瑶停下脚步,低声道:“世子有何吩咐,直接下指令吧,玉瑶按照你吩咐的去做。”
鹤砚清从怀里拿了一盒药膏出来,拉着她的手腕朝里屋走去:“我给你上药。”
姜玉瑶将手腕收了回来:“怎敢劳烦世子,还是让下人来做吧。”
岂料世子这脾气也上来,将人手腕攥着拖进了屋子里。
他将姜玉瑶抵在门板上,锋利的下巴凑了过来,轻咬在她耳珠上:“姜玉瑶,你又开始跟我拧着了是吧?”
他知道自己怒火攻心了,却还要闷着火将药膏拿出来。
姜玉瑶的身子紧绷僵直,伸手将人推开,奈何碰到自己掌心的伤口,痛得她“嘶”的一声。
娇怜的美人在他怀中缩了缩肩膀,反抗总是无力又徒劳。
鹤砚清将人抱到床边去,将她的手腕拖了过来摊开了她掌心,开始慢慢给她上药。
姜玉瑶观察得仔细,此刻的世子眉心紧皱,面色阴沉,心底定是压了一团火。
等鹤砚清将药膏都给她涂抹完后,姜玉瑶将自己手掌抽离鹤砚清的掌心,身子朝一侧坐了坐,本能的远离他:
“世子才下朝,当是还有些公务要忙。
玉瑶就不耽搁你时间了,你先去忙吧。”
鹤砚清将药罐子随意一抛,就扔到了枕头边。高大的身形如似巨型黑影立了起来,站在姜玉瑶面前。
世子锋利的眉弓似利刃般,暗芒阴寒:“认罪书一给你,连演都不想演了,是吧?”
姜玉瑶缩在床边,眼角微垂:
“我演不演,其实于世子而言,我们的相处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我余生都被你拿捏在手上,分别不大的。”
鹤砚清将自己官袍的腰带解开扔在地上,将自己官袍的扣子解开,俯身就将她压在床上:
“怎么可能一样?没有认罪书以后,分明就不同了。”
他还是后悔了,不该那么轻易因为姜玉瑶的脸色而将认罪书给她的。
现在回府,连假的她也看不见了。
姜玉瑶低声道:“世子,这是白日,我不想。”
鹤砚清却来了兴致,可不管是在白日黑夜的。强势冰冷的吻纷乱砸落,在她玉颈上落下朵朵红莲。
姜玉瑶奋力的推开着他,浑身写满了抗拒。
他伸手解开了美人细软上挂着的腰带,衣袍散开,她肤白胜雪,乌发红唇。
落在他漆黑的深邃的眸子里,她是那样的美,又是那样的倔。
此刻深深烙印在他的眸子里,可偏生不是完全属于他的,他又无计可施。
姜玉瑶眼角微红,轻唤一声:“鹤砚清,我手疼。”
鹤砚清冰凉的唇缓缓离开她的玉颈,动作也逐渐停下,从床上离开。
没再多说的,转身从屋里走了出去。
拂绿端着午膳的锦盒入了屋子里,连忙走过去看姜玉瑶的伤口:“三姑娘,您没事吧?”
姜玉瑶摇摇头:“没事。”
她略显苍白的容颜在春夏的阳光下,明媚却有失少女灵气。
许久了,她都未曾爽快的笑过一回了。
但是她想起姜家九族的冤案都压在师父身上,便觉自己天真,她要快乐来做什么。
牵制世子不去对付师父与废太子,给师父留足时间与空间,才是她应该去做的事情。
可是,她对鹤砚清不仅仅是抗拒,还有恐惧,她真的很怕他。
一去二三日,鹤砚清没再来找姜玉瑶,二人暂且的这么冷着。
拂绿忽的被悄悄叫去了浮光台,跪在世子的书房里。
她身子微微颤抖着:“世子,奴婢该说的都说了,奴婢没有一句话是假的。”
鹤砚清一身紫色长袍,冷凛威仪:“所以生辰宴,她只是为了让我开心?”
拂绿连连点头:
“是啊世子爷,三姑娘她其实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走不掉,所以也是想过与世子好好相处的。
只是世子爷刚好在三姑娘将生辰宴一办完就误会三姑娘,她累了足足一月,是个人都有些委屈与难过。”
虽然不曾在心底喜欢,但讨好一下,换来几分宽宥与温和,也是人之常情。
鹤砚清立在窗台前,身形岿然不动,像一尊冰冷威严的玉雕。
好好相处,她只是想过好好相处?
鹤砚清根本感知不到,所以向拂绿施压,想要知道真假,他只想知道真与假。
可是鹤砚清听出来了,哄他开心是真的,好好相处也是真的,可就有哪里是假的。
“退下吧。”世子发令,拂绿急匆匆起身赶紧走。走到门前时,才发现天色已暗。
方才世子不曾说要去海棠院,那大抵今日也是不会去了的。
刚走几步,就碰见提着锦盒前来的姚家姑娘姚冰清,一身粉色衣裙出现在了浮光台。
“世子哥哥,冰清亲手做了一份甜汤拿过来给你尝尝。”
姚冰清娇声说着,步伐轻快的走到了鹤砚清身边。
鹤砚清将手里的兵书放在桌上,看了她一眼,并未将人赶出去。
上次因为救姜玉瑶动了鹤苍澜的必死军团,这件事,令雍王妃极其不安。
所以选了姚家女子来与自己联姻,她是作为准世子妃的身份,以陪伴雍王妃的名义入住雍王府的。
雍王妃做这一切意思很明显,就是加深雍姚两家的联系,让鹤砚清在上京快速壮大,不再被鹤苍澜所掣肘。
姚冰清时不时的用身子贴一下挨一下鹤砚清,鼻尖传来一股无比熟悉的甜媚香气,令鹤砚清想起了一些暧昧往事。
面色清冷俊逸的世子,蓦的薄唇上扬了下。
姚冰清见世子笑,心中微动,身子一软就坐在了鹤砚清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