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吴越问陈吉祥:“怎么不让容瑾参加?”
陈吉祥挑挑眉:“容瑾哪也不去,什么也不用想,就安安稳稳在我身边好了,不必用这些事烦他。”
吴越撇撇嘴。
正好容瑾走进来,吴越揽着他的肩膀说:“吉祥说了,你的工作就是安安稳稳给她暖被窝。”
陈吉祥要去追打吴越,容瑾笑着拉住她,华玦看到他们这样,想走过来阻止,又犹豫不前,他胸口起伏,抿了抿唇没有动。
陈吉祥对容瑾说:“走,去看看林安做的模型,可漂亮了,在池塘那边,我带你去。”
容瑾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被她拉着出了门。
吴越、阿萧都聚拢在池塘边,大船模型有模有样,林安一边演示一边讲解,陈吉祥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吴越笑着问:“你要把谁发配到船队上去?”
“你去最合适。”
“我才不去,我水性不好。”他从后面搂住陈吉祥的腰:“我别的方面强。”
大家一阵哄笑,华玦一步上前,推开他,将陈吉祥护在怀里。
空气瞬间凝结了。
众人都知道吴越是陈吉祥的贴身近卫,平时也喜欢撒娇耍赖搂搂抱抱,斯通见惯,没想到华玦会突然这样做。
吴越气得面红耳赤,他喘着粗气,尴尬地站着,陈吉祥看了华玦一眼,连忙推吴越:“你去帮我看看青颜写完折子没。”
阿萧撇撇嘴走过来拉陈吉祥:“吉祥,我们去骑马。”
“她不能骑马。”华玦瞪着阿萧。
容瑾连忙走过来,一手拉着阿萧一手拽着吴越,林安也拿起模型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剩下华玦和陈吉祥。
“要么就告诉他们我怀孕的事,让大家都注意点。”陈吉祥无奈地说。
华玦摇摇头:“这是我们的事,不想让他们知道。”
陈吉祥叹了口气。
回到别苑,陈吉祥趴在床上看书,华玦将书拿开:“你不要趴着,仰卧。”
“这么麻烦。”她噘着嘴说。
华玦沉吟了良久,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说:“要不然,你还是回王府养胎吧,朝堂也先别去了。”
“不要!十个月这么久,那不是跟坐监一样!”陈吉祥坐起身激烈反对。
华玦舔了舔嘴唇,低声哀求:“我就这一个请求,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我就带孩子离开。”
陈吉祥一蹙眉,听出他话里有话,盯着他的眼睛说:“什么意思?你要带孩子去哪?”
华玦眼眸低垂,轻声说:“我带孩子回王府,不打扰你,以后我不想再过问朝政,只想和孩子相依为命好好生活。”
“那我呢?”
“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不想再打扰你。”他将脸转开。
“是因为阿萧吗?”陈吉祥诧异地问。
他摇摇头。
陈吉祥疑惑,她伸手将华玦的脸转过来,仔细看他的眼眸,良久,在他躲闪空洞的眼神中,她艰涩地问出:“你不喜欢我了?”
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眼眸中有惧怕,有疏离,还有怨恨,就是没有喜爱。
陈吉祥心里一沉,她瞪大眼睛冷冷地问:“那你要这个孩子干什么?”
华玦眼中渐渐积满泪水:“孩子会是那个小时候和我一起看星星的吉祥,不是那个用铁链锁住我,逼我吃催情药的皇后娘娘。”
他看着她,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你对我做了和母后一样的事,你觉得我还会爱你吗?我是个人,我有感情,你那样对我……爱没有了。”
陈吉祥不想承认,可她确实那么做了,至于为什么,她说不清,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一直追逐你的身影,无论你走到哪里,或者成了谁的妻子,还是心里有了别的男人……”
他轻轻摇着头:“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你抚平我幼年的伤痕,又狠狠揭开,践踏……我很想再爱你,可是我做不到了。”
他用手掌擦擦脸上的泪痕:“我不会再爱上谁了,只想要这个孩子,求你可怜我,把他生下来。”
陈吉祥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泪痕,她咬着牙说:“这些天,你对我惺惺作态,原来就是想要这个孩子,你做梦。”
她要起身,华玦惊恐地搂住她:“你要干什么?”
“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我要打掉这个孩子。”她眯着眼恨恨地看着他。
“别……我求求你,你别这样。”华玦吓得手在颤抖。
陈吉祥用尽全力推开他,跳下床往外冲,华玦一把拉住她,往回一抽,她失去平衡,转身撞到桌角,“啊——”一声惨叫,她蜷缩着倒在地上。
“吉祥!”
华玦脸色煞白,他大口喘着气,几乎疯狂。
他将她抱到床上,急忙给她号脉,热敷,用针灸,再吃下药丸,陈吉祥还是疼得直哆嗦……
晚了,一切都结束了,她的裙子很快被血浸透。
陈吉祥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她喘息着,看着床上的帷幔,是了,爱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
华玦跪在床边低声哭泣。
过了好一阵,陈吉祥觉得好些了,她忍着小腹酸痛,支撑着坐起来,华玦赶紧搀扶她,用枕头给她垫在身后,哽咽着说:“你别动,我给你擦洗一下,换件衣服。”
然后他擦擦眼泪,去侧间端来热水和巾帕,给她擦洗身子,换了衣裙,垫上软布。
陈吉祥看着他忙活,注视着他漂亮的面颊,流泪的桃花眼,她在想,要如何报复他,才能解心头之恨。
她按住他的手,抬起他的下巴,抚摸他的嘴唇,上一秒想吻上去,下一秒想杀死他。
“吉祥,你能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吗?我们重新开始。”华玦颤抖着说,他将嘴唇贴到陈吉祥的手心,泪如雨下。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们扯平了,你可以接着爱我了?”她摸着他的脸颊淡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