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盘纸花愣了下,声音又尖又刻薄:
“月月,你赶紧把钱打给你哥哥,你哥哥工作需要打点点关系。”
“之前你动手的事情,我就当你不懂事,不跟你计较了。”
“否则,我就把那些情书拿出来,让大家都看看你的‘深情’。”
情书?
明月沉默了片刻,隐约想起来怎么回事了。
这些所谓的情书,不过是盘纸花选的中老年“金主”为对象,半哄半骗,甚至半逼着原主拿起笔,写下一封封矫揉造作的表白信,向那些老男人诉说所谓的“仰慕之情”。
然后老男人心动了,盘纸花就会撮合他们相看,试图用女儿攀高枝嫁个有钱有势的好人家。
哪怕花痴和傅祈年结婚后,盘纸花也没停止继续替她在寻门更好的亲事。
在盘纸花眼里,傅祈年不管理家族生意,就是个没实权、没财富的团长,拿着那点死工资,有什么好的?
拿死工资又能早死,高官阶的老头级别的县长,书记,公安厅长,哪个工资不比姓傅的高,嫁他有何用?
更别提傅祈年还看不起他们明家,从不和他们来往。
盘纸花越来越不满傅祈年,一直在寻找下一任女婿,打算在把花痴卖个好价钱。
而且现在还专门挑上了更老的老头,因为这样的金主活不长,到时候花痴死了丈夫继承了财产又恢复了单身又可以在嫁人了。
好一个循环利用,当原主是可再回收垃圾?
算盘打得噼啪响,聋子都听得到。
只可惜……换芯了。
想明大千金当盘纸花的永动机血包,想吸就吸?
这…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只有她单向吸别人,就从没有反向箭头。
还敢威胁她,看来上次教训得太轻了!
不配为人母,当时就应该就地解决她。
明月冷笑了,淡淡问道:“然后呢?”
盘纸花一听,脸上的表情僵了几分,但声音依旧嚣张:
“然后.....你知道就好!别以为你能摆脱我!”
“老娘辛辛苦苦生你养你,你就得听话!把钱转过来,否则我真把它们寄给傅祈年了!”
明月的红唇微微一勾,笑得明媚又刺眼,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随便你。”她轻飘飘地回道,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漫不经心,“赶紧啊,我都替你着急。”
盘纸花联想到这些日子,明月不仅当众打了他们母子,还在广播里闹得满城风雨,疯得像脱缰的野马,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
以前那个脸皮薄、几句好话就能哄得晕头转向的又蠢又傻的明月,早已经不复存在。
如今的明月,仿佛脱胎换骨,浑身张扬着一股疯劲,完全不在乎旁人眼光。
盘纸花喉头一梗,气是气,但细想之下,也没那么糟。
上次见明月时,她发现这丫头气质竟然拔高了一截,这让她有些得意。
毕竟在她看来,明月以前也就是一副漂亮皮囊,缺乏韵味,压根勾不起那些上了年纪的有钱老头的兴趣。
可现在不同了,明月身上的那股冷艳劲儿,倒是真有几分味道。嫁个家底厚实的老头,简直绰绰有余。
想到这里,盘纸花冷笑一声,压低嗓音说道:
“妈,不跟你吵架了,赶紧把钱转过来。妈生你不容易,差点命都没有了,做人要有良心。”
话锋一转,立刻玩起了亲情牌。
话说到这里了,明月就来了兴致,红唇一勾:
“我长得像成功上岸的美人鱼,而末日……”顿了下,她改口,“我那个明天哥哥,长得像成精爬上来的河童。我都怀疑,我跟你们是不是一个物种的。”
电话那头的盘纸花死死地握着电话筒,咬牙切齿:“你还得感谢我把你生得这么漂亮!”
明月气笑了,都快口吃了,“得……得感谢你丑八怪的基因突变?”
盘纸花气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强压着火气,“别废话,赶紧转钱,急用!”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盘纸花听得直喘粗气,简直要疯了:
“行啊,你厉害。我这就把信寄给你男人,让傅祈年好好看看你有多多情。”
“面上爱他爱得深情,实则骨子里水性杨花,到处乱搭!”
“你别以为傅祈年那个人好相与。他表面温和,其实可不好惹。”
“我要是把这些东西捅到傅家老宅,他们上上下下都知道你的‘好事’,到时候看你怎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明某人更不好相与,不吃软也不吃硬。
就算盘纸花再怎么哭天抢地,明月连半点同情都不会给。
更别提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她只会更不屑。
“无所谓。”明月淡淡道。
盘纸花气得手直发抖:“你什么态度!你真不怕?信不信我——”
“信,信,信...你赶紧寄啊。”明月慢悠悠打断她,手指搅着头发丝,漫不经心地又道:
“赶紧啊,你赶紧把信寄给他们。别寄少了,给傅家人手一份,附赠几句精彩解说也行。”
“嫌不过瘾,你也给警察叔叔寄几张。让他们看看我如何不要脸,或者直接让警察来教我如何尊重母亲,我都奉陪到底。”
明月的轻描淡写,把盘纸花气得直翻白眼,嘴里骂得像机关枪扫射,可明月连听都懒得听,直接啪地挂了电话,干净利落得让人想砸墙。
放下电话,明月冷笑着揉了揉手腕。
啧....女人冷嗤一声。
都是些什么伎俩,这种情书怎么可能威胁到她。
就算真出事,有傅祈年那个高大个挡着,她还不信真能天塌了。
一旁的张婶整个傻眼,拖地的拖把停在半空,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
她很想问一句“出了啥事”,可明月方才那种带着“主仆有别”的冷傲气场让她硬生生咽了下去,心里发虚得像偷吃了厨房一块肉。
尽管之前她也说过这种主仆有别的话,但并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睥睨别人的气场!
张婶有点杵她了。
“想说就直说,不敢就闭嘴。”明月斜睨了她一眼,眼神慵懒又疏离,声音却透着一股刺人的傲气,“没事多干活,少嚼舌根。”
张婶心头一颤,连忙忙活手里的活儿,不敢再多瞧明月一眼。
可明月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拿起了电话。
犹豫了下,想起傅祈年上次跟她说除非生死相关的事情,否则禁止往军区的座机上打电话。
于是,她拨了老宅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