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行依旧选在相同的时间点敲响了泉泠的门。
“喻姑娘,又劳烦你了。”
厉景行带着礼貌的微笑看着泉泠。
“不碍事。”
泉泠手中银针翻飞,速度飞快,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不懂医术的人。
然而随着银针刺入穴位,厉景行的脸色变得煞白。
额头渐渐布满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每一针下去,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刺进他的身体,疼痛从穴位处蔓延开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躯壳中扯出。
他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节泛白。
但他硬是一声不吭,只是眼睛里透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泉泠余光瞥见他的痛苦模样,手上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加快速度,厉景行的脸白的更厉害了。
377在旁边嘀嘀咕咕,“还挺有模有样的……”
终于,最后一针落下,厉景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近乎虚脱地靠在椅子上,眼神却还带着一丝感激看向泉泠,虚弱地说道:“多谢喻姑娘,这次我腿部的感觉比较强烈,看来治疗腿伤的事很有希望。”
泉泠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暗佩服男主的忍耐力。
“王爷继续坚持,你这段时间都做的很好。”
厉景行明白泉泠指的是他每日辰时吸取东来紫气的做法,他点了点头,随即就被十月推死狗一样推出了房间。
十月全程站在一旁为主子担心,眼睛恨不得长在泉泠的银针上,又碍于担心打扰到泉泠,眼珠子一直眨个不停,试图瞪的更大。
眼看着厉景行疼痛难忍,他也跟着难受,恨不得代替主子受罪。
这次的治疗终于结束,十月终于向泉泠行了个礼就迫不及待推着厉景行离开了。
377翘着尾巴,围绕着泉泠的脚边转圈。
泉泠一把将它捞起来放在腿上,“你一个统跑出来,不陪陪在系统空间里的二哈?”
377甩了甩尾巴,眼神十分不屑,“那家伙话都不会说,就只会‘汪汪汪’,跟它在一块有什么好玩的。”
系统空间里的二哈听见这话,皱了皱鼻子,“汪汪汪——汪汪!”
泉泠,“听不懂……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把它一只狗放在这个无聊的地方,现在竟然还在它面前说它的坏话!
可恶!二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看着周围没人,泉泠将二哈放出来透透气,顺便叮嘱它不要发出声音。
二哈尾巴摇成螺旋桨,连连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不惹事。
治疗还在继续,厉景行的人在外面也忙的热火朝天,四处奔走打听千年雪参精魄的下落。
然而根本没人知道这东西的消息,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属下不得不委婉的请示厉景行的意见,他们根本找不到这东西的消息。
这时候的厉景行已经十分信任泉泠的医术,每次治疗过后他都感觉腿部一股暖流涌过,十分舒适,总感觉再差一点就能站起来了。
再说“喻颜”可是他的王妃,她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
因此他的回复是,“多想想自己有没有努力?王妃说有就是有,找不到你们就别回来了!”
“喻颜”早就说过要治疗他的双腿必须用到这个“千年雪参精魄”,无论如何上天入地也得给他找到这个东西。
冯莲心母女也终于被放了出来,喻父将她们关了两个月,本来说好的一个月禁足时间,足足延长了一倍。
他一出门就碰到各种同僚官员看他笑话、奚落他,动作并不明显,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懂他们眼神里说着什么。
他气不过,回去就给冯莲心母女又涨了一个月的禁足时间。
冯莲心母女“好你个老登……”
厉江辞这边心里开始恐慌了,隔三差五就能梦到相同的景色,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钦天监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厉声呵斥,“废物东西!朕养着你们整个钦天监的人,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钦天监的众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回道:“陛下,此乃天数难测啊。”
厉江辞一听更加恼怒,“天数?朕就是天子,朕说的话就是天数!若再找不出缘由,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或许这就是祥瑞……也说不定?”
又一人壮着胆子小声回答。
厉江辞一脚踹在那人脸上,那人被踹得嘴角流血,却还是趴在地上不敢动。
其余人见状,把头磕得砰砰响,齐声高呼:“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厉江辞冷哼一声,“祥瑞?若是祥瑞为何朕只觉不安?”
“这都两三个月了,隔三差五那月亮就出现在朕的梦里,距离还越来越近……你们说这是祥瑞?”
厉江辞阴沉着脸色,恨不得将这跪了一地的人杀了个干净算了。
跪在地上的人冷汗流个不停,他们总不能说这是妖异之兆吧?
甚至有人猜测皇帝这是惹怒天神,这才只有他一人梦中出现怪异的景色,但他不敢说,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朕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再想不出办法,那就通通埋了算了,反正吃着皇粮却不干实事,养着也没什么用。”
厉江辞冷声宣布,下方的人只觉得心如死灰。
太医的安神药已经开了,安神香也已经点了,没起到丝毫作用,他们又能怎么办?
他们说是钦天监的人,但在场众人,又有谁亲眼见过鬼神?
只怕三天时间一到,他们就要去见阎王了。
这时,一旁的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陛下,奴才听闻雍王爷最近动作挺大,听说在找什么东西,说是与医治腿疾有关,这会不会与陛下的梦境有所关联?”
厉江辞眯起眼,沉思片刻后道:“传厉景行进宫。”
毒是他亲自下的,能不能治他还不知道?先前厉景行他遍寻名医,又有谁对他的腿有办法?
按理说他应该放弃了才对,这时候怎么又突然动作大了起来?难不成真有什么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