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客气，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你是不是始终看不上我这个妹妹。”舒颜的语气很不满。
她受不了她对家人客客气气的，也受不了父母总是很小心翼翼的照顾舒轻的情绪。
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解决，非要藏着掖着。
“是。”舒轻承认得很干脆，她之前确实是看不起舒颜的种种行为，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她似乎变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见舒颜在厨房待过，现在居然可以熟练的运作。
舒颜没想过她会这么干脆的承认，她以为至少会委婉一些，看来她的姐姐已经渐渐恢复正常。
这么一想，她语气也缓和了些，“姐，我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曾经是获利者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进入社会才渐渐醒悟。
没人在惯着她，舒轻这个姐姐对她已经很纵容。
她也知道道歉已经没有什么用，那些伤害印在舒轻脑子里，她自己过不去就真的永远过不进去。
而她能做得就是尽力弥补。
舒轻掀起眼皮歪头看她一眼淡淡道，“我知道。”
“对不起，舒轻。”舒颜充满歉意的声音，她想叫姐姐，可这时候她又希望舒轻不是她姐姐。
姐姐这两个字让她承担了太多太多。
这样她是不是就会恢复得更快。没等舒轻说话，她继续开口，“虽然我也知道道歉没什么用，
但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告诉过父母你的处境，可她们认为我在胡说八道。”
就像是狼来了的故事，一开始她只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时不时撒点小谎吸引他们的关注。
事情做得多了也就失去信用，等她意识到奶奶的行为不对劲时，她多次和父母述说没人信，而她自己也有私心。
所有人对舒轻的夸赞她都看在眼里，她嫉妒。
舒轻也从来不告状，奶奶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同时管理两个。
那时候的舒颜也是叛逆阶段每天就跑出去疯玩，奶奶跑不过她也懒得理，对舒轻的打骂变本加厉。
舒轻明白她在说什么，可现在回忆起来似乎不这么疼了。
她回头看来时的路都没法共情自己，为什么不反抗她已经不怎么想起来了。
是麻木？还是说了没人会信，毕竟那是爸爸的妈妈。
舒颜偷瞄她几次见她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才敢说这么多，她还记得父母第一次带着舒轻去看心理医生时，她哭得泪流满面。
那是她有记忆以来舒轻第一次哭，哭到昏厥。
医生说是压抑太久能释放出来还算好的，可第一次之后治疗都没有什么效果。
每一次舒轻都很冷静的回答医生的问题跟着他的指引看起来好像一个正常人，正常到医生都无计可施。
只能建议她们去找更好心理医生，可看了很多人依旧没有起色。
舒轻也可以正常上学，医生建议她们尝试让她自己消化，不再提起这件事换个环境会好很多。
舒颜一直觉得是她姐姐太过于矫情，直到她面对那些事情快要崩溃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误解很多。
“姐是我们对不起你，可道歉没什么用，我和爸妈都希望你能发泄出来总好过闷在心里，
这几年她们怕你想起什么都不敢联系你，都是通过海悦姐了解你的处境，
妈妈休假的时候还偷偷跑到h市看过你，她觉得你离开家开心很多也就不再要求你一定要回家。”
她们也知道，这一次若不是舒海悦结婚，她是断然不会回来的。
上次何韵去偷偷看过一眼舒轻，她笑得很开心明媚张扬，那时候她和唐栗在黎塘吃饭，那是她们拿下李乾乾而庆祝。
她和唐栗嬉笑打闹的，何韵很想问问她最近好吗可是她不敢走过去，她怕下一秒舒轻就又变回那冷冷淡淡的样子。
这个房子舒轻去上大学那一年买的，怕她还在老房子里总会想起不开心的过去，可她基本不怎么回来。
舒轻没想过会是这样，她以为父母觉得她是另类也就放弃不闻不问的。
回家后的气氛也是很压抑，她们小心翼翼不会和他说太多话，只有舒颜在中间穿插着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问候。
父亲受不了这种的氛围也会说教几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每次说多了又后悔，只能恶补一些知识。
舒轻能感受到父亲刚才有拥抱的意图她不习惯，下意识的往后缩，如果在她第一次挨骂的时候父亲抱住她会不会不一样，可惜回不去。
舒颜怕说太多姐姐不好消化，也没再继续。
她接着从包里拿出父亲刚刚给的蛋黄酥拆开包装递给她，“试试。”
舒轻这下只能伸手接过，她刚才把东西放在角落应该是被舒颜看到全过程，她只是没打算今天吃，她想留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口感确实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一款。
舒颜看着她吃下很满足的样子，她总感觉这画面似曾相识，只不过他两人的位置对调过来。
现在她也是可以护着她的姐姐，照顾她的情绪了。
没看多久，舒父上楼顶邀约她们吃饭，饭桌上只有夹菜那微弱的声音，其他时候安静得可怕。
饭后舒父把舒轻叫到二楼阳台，让她陪着自己去泡茶，
舒轻想拒绝，可父亲说有事要和她说，她也就跟着去了。
留下舒母和舒颜两个人收拾残局。
“你刚才和你姐姐说什么？”何韵看着舒颜发问，饭桌上虽然没有说话，但能明显感觉到舒轻有事。
看不出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像是思考什么没想明白。
“我给姐姐送礼物她很开心。”舒颜撤回一个收碗的动作，拍拍母亲的肩膀，“妈你们太紧张了，姐姐没有这么脆弱。”
何韵还是很担忧，她宁愿舒轻不这么懂事。
她很小的时候周围邻居都夸她懂事，她们也很自豪，后来知道她为什么而懂事之后。
第一次觉得懂事这两个字何其沉重。
舒轻刚想坐下就看到感受到手机震动，她趁着舒父去泡茶的功夫看一眼信息。
一张图片很丰盛的饭，和她今天晚上吃的大差不差，她刚打两个字舒父亲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