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率先打破尴尬,主动走到李英身前。李英全身不由自主颤抖,既紧张又激动。
\"郎君,我听闻你来了,便...便忘了梳洗打扮,我是不是不美了?\"李英低头望向地板,却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非也,英儿如此便甚好。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如九秋之菊。\"陆通笑道。
\"真的吗!\"李英抬头望向陆通,喜笑颜开。
陆通忆起与李英相处的种种,这女孩确实情深意重,天真烂漫。此种感觉,唯有前世中学时期早恋时方有所体验。
前世,陆通与初恋女友相恋十年,已至准备求婚之际。然而命运弄人,陆通携花与戒指前去求婚,却目睹女友与陌生男子在街头亲吻。
十年情,犹如镜花水月,一场幻梦。
陆通心痛如绞,借酒消愁,沉沦数年,却遭遇车祸,意外穿越至大唐。
然而,他一醒来,便是双亲遭突厥人劫掠杀害。
幸有春夏秋冬四女与陆伯之助,陆通方才走出阴霾。
春儿早已向陆通表明李英对他有意,陆通虽直率,但非不明。他只是心中有所顾虑,不敢轻易表露。
如今,命运之轮巧妙转动,竟促成此段姻缘。
\"以后只需做你自己,无需勉强改变。\"陆通伸手将李英垂落的发丝轻轻撩回她的耳后。
\"郎君……\"李英闻言,双眼泛起朦胧,勇敢地抱住了陆通。
陆通也轻轻抱住李英,心中的冰雪消融,心扉敞开。
\"呔!登徒子!\"
李德奖与好友饮酒归来,目睹有人拥抱着自家妹子,怒火中烧,挥拳朝陆通打去。
李英刚欲开口阻止,陆通却将李英护至身后,一脚将李德奖踢飞。
\"哎哟!呕~\"
李德奖被踢飞,痛苦不堪。被踢之处恰好是腹部,一时间呕吐不止。
李英与陆通急忙掩住口鼻,一脸嫌弃。
\"郎君,这是我二哥。\"李英低声说道。
\"额……\"陆通尴尬不已,这下可好,初次登门便将小舅子打了。
\"郎君莫怕,打了便是打了。\"李英向陆通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们果真是兄妹?\"
陆通心生疑惑。
红拂女闻声而来,探查究竟。只见李德奖抱着肚子,跪在地上呕吐,不时还痛呼出声。
\"英儿,这是怎么回事?\"红拂女微微皱眉,被李德奖的呕吐物熏得不适。
李英将来龙去脉解释一番,却未提及自己与陆通相拥之事。
\"来人,将二郎抬下去,好生照料。\"红拂女吩咐家仆将李德奖带走,以免丢人现眼。
不久,陆通告别红拂女与李英,返回陆家粮铺。
翌日清晨,李德奖自梦寐中醒转,腹中痛楚依旧。
李德奖解开衣衫,定睛一瞧,只见腹间赫然烙着一抹殷红足印,令人睹之心悸。
“岂有此理,本公子竟挨打了?”李德奖目眦欲裂,满腔惊疑。
李德奖屋外家仆闻室内异响,遂开口传话:“夫人有令,请公子梳洗完毕,前往一见。”
李德奖闻此言,急忙召唤侍女为其梳理打扮。须臾,一炷香时辰过去,李德奖一手捂腹,步履蹒跚,向红拂女处缓缓行去。
“母亲金安。”李德奖向红拂女施礼,问候道。
“昨日游至何处?竟至酩酊大醉。”红拂女轻颔首,向李德奖询问。
“昨日柴令武归京,故随长孙冲同往,为柴令武洗尘接风。”李德奖直言不讳。
红拂女听罢,并未动怒,言道:“为友接风,本是美事,只是酒莫贪杯。”
“孩儿铭记在心。”李德奖翼翼答道。
若在往昔,李德奖此举必遭红拂女责打,然今日竟未加惩戒,此事颇显蹊跷。
“腹中痛楚可曾减轻?”红拂女忽而询问。
“痛楚依旧,母亲如何得知?可识得是何人踢我,手段着实狠辣。”李德奖含冤而言。
“此乃自作自受,何苦阻挠英儿好事。”红拂女言道。
原是红拂女为陆通与李英营造良机,二人正情意绵绵之际,李德奖却突然到来。来便罢了,让他先行动手,实为不妥。
李德奖似乎忆起往事,面色骤变。
“母亲,昨夜见小妹与他人相拥……”
“住口,若敢泄露半句,老娘定不轻饶!”红拂女陡然提高声音,怒目而视李德奖。
李德奖急忙掩口,红拂女竟自称“老娘”,其怒气之盛,令人胆寒。
“那人是陆通,踢你者亦是陆通。你是否怀恨在心?”红拂女向李德奖询问。
“并无此意,未料妹婿亦精通武艺,难怪能与小妹情投意合。”李德奖搔首,微笑而言。
“今后宜多往泾阳走动,亲近彼此,毕竟日后便是一家人。勿要终日无所事事,观他人封爵,自当有所作为。”红拂女对李德奖教诲道。
“孩儿明白了,母亲。”李德奖应允。
数日后,陆通返回泾阳。
归至陆家庄后,陆通数次前往窑洞工地,主体架构已初现轮廓。
马周归来一次,特来询问陆通秋收之后小麦轮作之事。
超级小麦之种,与超级水稻相似,产量已有所降低。如今陆通手中小麦,亩产仅余五石左右。
即便如此,超级小麦在大唐之亩产,依旧堪称高产。
“郎君,土豆已收获,卢国公已将其妥善入库。”马周与陆通于凉亭中对坐交谈。
陆通闻此,遂向马周详述土豆储存之法和需注意事项。建议即刻将部分土豆运往他处分散储存,以利日后推广种植之便。
陆通继而将土豆种植之法尽数传授,马周则旁执笔记录,遇不解之处便向陆通请教,陆通皆耐心解答。
“至于小麦轮作之事,你可告知卢国公与陈忠,命其派人前来取种。”
“郎君,周有一事不明,恳请郎君赐教。”马周望向陆通。
“嗯,但讲无妨。”
“以郎君之才,若入朝为官,必能平步青云,然为何郎君无意于此?”马周将心中疑问道出。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束缚甚多。即便得陛下青睐,其间曲折繁复,处理起来颇为棘手。”
“郎君我无暇与朝中大臣纠缠。”
“你亦知我性颇懒散,岂能忍受那种环境。况乎,为陛下献策,令其操劳,岂不更佳?”
陆通言罢,放声大笑。
马周听此,苦笑不已,心想此等心态,恐怕也只有郎君才有,换作他人,必是拼命攀爬不止。
“我知你志在为官,一展抱负。但切记保持本心,莫让富贵遮望眼。”陆通语气沉重,谆谆叮嘱。
“周铭记郎君教诲,今日之马周,已非昔日之马周,郎君尽可放心。”马周目光坚定,誓言道。
陆通邀马周共进晚餐,饭毕,命陆一护送马周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