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雁宁提起话茬,“前两日听说皇祖母睡得不好,肩背疼,”
崔淑德抿抿唇,并不在乎,“老毛病了,坐小月子,落下的病根儿。”
崔雁宁微笑着道,“臣妾让太医配了理疗的药材,将药材晾晒好,缝入药枕中,还望皇祖母不要嫌弃臣妾手艺粗糙。”
老人家喜笑颜开,“哎呦,皇后的手艺,可是哀家瞧好的,若谁说你手艺粗糙,便是打哀家的脸了!”
崔雁宁笑脸应答。
转而扫视一圈,察觉到赵月曦脸色苍白得很,出声关切,“皇嫂昨日没休息好吗?脸色看着不大好。”
赵月曦淡淡笑笑,“劳皇后娘娘关切,昨日王爷在家里设宴,臣妾跟着忙活,有些没缓过来。”
尤清欢翘起唇,接话道,“安王殿下一向是最好客的,京城哪个达官显贵没与安王殿下喝过酒,都是稀罕事儿了。”
赵月曦笑而不语,王爷与官员私交太好,会惹陛下不高兴的。
尤清欢,这是在点火。
孙大海进来禀报,“太皇太后,宴席已经备好了。”
“嗯、去将孩子们叫回来,开宴、”
宴席上,两个小孩子一张席位,互相给对方夹菜的模样,可爱极了。
陈美静笑着道,“哎呦,瞧皇后娘娘的两位皇子,真是兄弟连心,连吃饭都这样有默契。”
崔雁宁瞥了眼两个孩子,哼笑一声,“合伙闹人的时候,也有默契得很。”
一句话,引得众人哄笑,场面热闹起来。
赵金莲提起话茬,“再过一个月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也不知道今年礼部会有什么新花样呢。”
祁菡萏接话,“是啊!皇后娘娘的寿辰办得最是隆重了,给陛下办寿宴的回数,都没皇后娘娘的多,更别提,潜心向道的太皇太后了。”
“好像压根儿就没办两次吧!”
祁菡萏的话,过于犀利了。
崔淑德抽搐了下嘴角,眼神放空。
崔雁宁抿唇一笑,依旧端庄大气的笑,眼珠微转,思考着。
崔雁宁先是起身,向崔淑德请过,“是臣妾不孝,没操办好皇祖母的寿辰,请皇祖母降罪、”
“你无罪,起来吧!”
崔淑德心里肯定是想过寿的,这不仅是简单的过寿,更是宣扬了她陪伴三代君主的地位。
但陈卓璟似乎并没有要给崔淑德过寿的心思,崔淑德深知,陈卓璟对后族,忌惮得很。
“谢太皇太后宽恕、”
白露扶着崔雁宁站起身,明显感觉到崔雁宁的眼神里,多了些冰冷,转身看向不敢与之对视的祁菡萏。
“太皇太后潜心向道,这是玄蔺人尽皆知的事情,祁贵人今日拿这件事来说,是要向全天下人推翻太皇太后潜心向道的美名嘛?”
“我……”祁菡萏大惊,一时语塞。
没想到崔雁宁竟然这般嚣张,当场质问自己,还借这个由头。
祁菡萏慌忙跪下,“太皇太后恕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崔淑德不做应答。
崔雁宁冷笑两声,“噢?不是这个意思?那祁贵人就是在挑剔本宫的不是了?”
崔雁宁睨起狐狸眼,满是凶狠,质问,“你一个小小贵人,何时能挑剔本宫的不是了?”
祁菡萏是没想到,崔雁宁这么快反击,更没想到,崔淑德真是跟崔雁宁原原本本地一条心,若太皇太后的位子上不是崔家人,估计根本忍不了这回事。“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臣妾失言。”
姜芷晴紧了紧锁骨,在旁提醒道,“按宫规,以下犯上,污蔑中宫者,杖责二十,宫嫔减半。”
崔雁宁微抬眼皮,满是不屑,“来人,将她带下去吧!”
“是、”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恕罪啊~皇后娘娘!”
崔雁宁没遗漏掉,祁菡萏被拉走时,看向赵金莲的求救眼神。
赵洺强五十大寿,京城的达官显贵基本上都到齐了,女眷们更是热闹。
“安王殿下驾到~”
“舒太妃到~”
“微臣拜见安王殿下,拜见舒太妃”
姜澈鸢母子,一左一右,陈卓礼要在姜澈鸢稍后些,以表尊敬。
赵洺强笑眯着眼,鱼尾纹横生,“许久未见舒太妃,娘娘风采依旧啊!”
姜澈鸢笑着,嘴上客套,“老了老了,不及年轻时候了。”
“太妃里头请、”
因着赵月曦的缘故,姜澈鸢与赵洺强夫妇很是热络。
与陈卓礼站到一处,赵月曦得意得很,就算那李菡萏再得宠又如何,终究只是个侧妃,“父亲寿辰,女儿特意寻来这檀木,请匠人雕刻成画,还请父亲一观。”
赵洺强连连称好,“人物细致玲珑,是好手艺,是好手艺……”
赵月曦一贯是会投其所好的。
陈允斌穿着华丽的绸袍,给赵洺强磕头拜寿,“恭贺外公寿辰安康,福寿绵长。”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瞧着陈允斌,赵洺强自然是满眼疼爱,隔辈亲得很。
酒喝到最后,男人们的酒桌上,总是离不开家宅之事。
“将军夫人可真是温柔贤淑,难怪赵将军,从不在外和我们厮混~”
“就是啊!嫂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温柔体贴的。”
赵为仁憨笑两声,“我是个粗人,能有这样好的妻子,也是我的福分。”
陈卓礼端起酒碗,与赵为仁碰了碰酒碗,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下肚,吐露愁绪,“你们说,这天神,可不可信?”
“天神当然可信!天神庇佑我玄蔺数百年,从未出错!”
曹令忠向来都是敢说敢做的,“不过,老子不信那些臭道士,尤其是那个一辛!”
赵为礼跟着起了好奇,“噢?为何如此说?”
“我记得…小时候我娘带我找他算了一卦,算出来清一色的顺,仕途顺,家里顺,样样顺,”
“结果我现在怎么着…官丢了不说,整日让人嚼舌根!家里那婆娘!更别提了!”
曹令忠拎起酒坛子大口大口再喝。
陈卓礼与赵为礼几乎同时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