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研究所的灯光逐一亮起。
下班时间到了。
郑锦这才想起,她忘记申请宿舍了。
没办法,只能回家了。
走出研究所的大门,一股凉意袭来,郑锦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严越斜倚在车门旁,军装笔挺,在夜色中像个雕塑。
郑锦看见他,顿了一下,可一想到他上午的所作所为,干脆视若无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她走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那里三三两两地站着几个等车的人。
严越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忍不住好笑:脾气还挺倔!
他摘下手套,随手从车窗扔进驾驶座,大步流星地追上郑锦。
就在郑锦毫无防备之际,严越从身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郑锦惊呼出声:“啊!”
这一声惊呼,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郑锦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脸上火辣辣的,羞愤交加,一边捶打着严越的肩膀,一边压低声音警告他:
“严越!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严越充耳不闻,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走到吉普车前,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拉开车门,金属碰撞发出“哐”的一声,在落日的傍晚格外清晰。
郑锦心头一跳,这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她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严越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可双脚刚一沾地,还没来得及迈步,就听到头顶传来严越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你敢跑,我就再把你抱回来一次。”
这声音不高,却如同一道枷锁,牢牢地锁住了郑锦的双腿。
周围还有零星的行人注视着这边,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被围观的尴尬。
严越看着她瞬间变得温顺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满意地将郑锦塞进副驾驶座,动作粗鲁却并不失温柔。
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却又不失霸道。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隔绝了车内车外两个世界。
严越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一脚油门下去,吉普车便冲向了夜色中。
......
如果此刻严越回头,就会看到研究所门口,宋匀如同雕塑般伫立着。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支钢笔,那是郑锦落下的。
他特意追出来还给她,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当他看着严越将郑锦抱上车时,他想上前,想阻止,可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这两天,郑锦因为自己,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了。
他害怕自己的出现,会给郑锦带来更大的麻烦,更多的伤害。
宋匀无力地垂下手,钢笔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空荡荡的街道,夜风吹过,带来深沉的凉意。
......
吉普车上,严越紧握着方向盘,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副驾驶座上的郑锦。
“上午,不是你想的那样。”
郑锦根本不想听严越的解释。
他才一开口,郑锦直接就闭着眼睛假寐,甚至还把耳朵捂住,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郑锦这副拒绝沟通的模样,严越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伸出一只手,去拉郑锦捂着耳朵的胳膊,想让她听自己的解释。
然而,郑锦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激烈。
她如同触电般,一把挥开严越的手,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别碰我!别碰我!脏死了!我讨厌你!”
郑锦眼神里的厌恶不似作伪,浓烈得仿佛要严越他吞噬。
严越愣住了,心脏和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止。
紧接着,愤怒和心跳一起在胸腔里复苏。
郑锦的那句“讨厌你”,他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最终,他默默坐了回去,什么也没有说。
之后的路程,更是一言不发。
可眼睛却亮得吓人,像夜里的寒星,冰冷又灼热。
这让郑锦有些惴惴。
她有些后悔自己说了狠话,想道歉,可严越和赵鹭站在一起的画面直往脑子里钻。
那些到了嘴边的道歉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回到家,王阿姨迎上来,接过郑锦的包:“都累了吧?饭菜都做好了,快去吃。”
严越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不饿,一会儿吃”,便径直上了楼。
蔡文淑和严向前面面相觑,郑锦则乖乖坐下吃饭,谁也不看。
蔡文淑顿时明白,小两口这是吵架了。
但年轻人的事儿,她不好管,干脆就什么也不问。
然而直到郑锦吃完饭,严越都没有下来。
王阿姨倒是尽责地去叫了几遍,严越每次都回“一会儿来吃”,却怎么也不见人影。
眼看着饭菜凉了,王阿姨又要去热,郑锦拦住她:“我去叫他吧。”
......
严越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
此刻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像一只蛰伏的巨兽。
郑锦深吸一口气,摸索着墙壁去找开关。
指尖触到开关的刹那,一股强硬的力量猛地将她后啦。
“啊!”
郑锦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背就撞上了一堵坚硬。
下一秒,严越灼热的呼吸就落在了她的耳畔。
“严越!”
郑锦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说不清是羞是恼,伸手就想推开他。
可严越的手臂铁钳一般,紧紧箍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一瞬间,郑锦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堵得她只能靠鼻子呼吸。
细细的吸气声,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清晰。
“郑锦。”
严越出声,低沉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震得她耳膜发麻。
脖颈处的神经,被他滚烫的呼吸烫得战栗,郑锦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开严越贴近的身体。
可严越的胸膛比呼吸还要滚烫,坚硬的肌肉隔着单薄的衣料熨贴着她的手背。
一时间,郑锦都不知道手是该收回来,还是继续贴着。
黑暗中,她甚至能感觉到严越的目光,有了实质,不断地在她身上逡巡,探究。
“郑锦,”严越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说讨厌?”
郑锦看着平日里严肃正经的严越突然这般浑不吝,心里直突突。
可面对危险,她本能地装乖:“没有讨厌。”
“是吗?”
严越的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脸颊,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把玩似的。
“那就是我耳朵聋了?”
郑锦嗫嚅着:“不是......”
严越的手顺势划到她的唇上,轻轻地摩挲着。
“那就是你说谎。”
郑锦想开口解释。
“嘘,”严越却阻打断了她,“别说话。”
他的拇指轻轻地按压着她的下唇,迫使她微微张开嘴。
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让郑锦的心跳得更加剧烈。
她紧闭着双眼,等待着预想中的下一步。
然而,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郑锦以为结束了,严越也只是故意吓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就抛到了床上,严越高大的身躯也随即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