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正抱着自己的“儿子”——烧火棍,哭得稀里哗啦,嘴里不断的说着胡话。
其他村民也都陷入了幻觉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完全不知道有人进了地洞里。
轻雪见这些人都中了招,没有一个被遗漏,立刻走了进去。
除了谢长昭外,其他人早就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还以为这些人都被鬼附身了。
不过一见到轻雪进来,再一想主子之前让他们闭气的命令,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些人是中了迷幻药了。
这些村民之前不知道对多少人用过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中药,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轻雪在一个村民身上找到了钥匙,先帮谢长昭打开了笼子的门。
他们身上的绳子几乎都挣脱开了,不过是虚虚的挂在身上迷惑村民,身上的药性也解得差不多了。
如果今天轻雪不来,他们已经计划好等出笼子的那一刻奋起反抗,拼死一搏。
倒是少费了一番功夫,只要打开笼子就可以了。
谢长昭从笼子里出来后,就将钥匙丢给了其他人,让他们自己开笼子门。
御林卫和影卫们一出笼子,第一件事就是活动一番僵硬不已的手脚。
这笼子做的也太小了,可憋屈死他们了。
一边活动手脚一边欣赏丑态尽出的村民们。
这些村民一个个都是食人恶魔,死不足惜,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放任他们继续害人。
直接用绑他们的绳子绑在了这些人身上,保证绑得死紧,绝不会让他们有挣脱的机会。
紫檀草的毒性太强,这些人全都陷入了幻觉中,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群人已经从猎人变为了猎物。
“主子,如何处理这些人?要不要都杀了?”
将人都绑好后,林五过来询问谢长昭的意思。
谢长昭拉着轻雪的手,不太想让他看到杀人的场面,对林五颔首,便准备带着轻雪出去。
拉了两下,没拉动。
“轻雪,我们先走。”
“给,喂他们,有毒。”
轻雪将身上的几个竹筒递给了林五。
周也实在是担心,估摸着时间也下了洞里,他下来时这些人已经被制服了。
见儿子准备把这些紫檀草汁喂给这些人吃,立刻将自己身上带的竹筒全拿了出来。
竹筒太重太占位置,轻雪只带了几个,其他的大部分在周也身上。
周也直接走进离自己最近的人,捏住他的下巴,将竹筒里的紫檀草汁喂了一口下去。
“好酒,再来一杯,小二,快给我满上。”
这人喝了一口紫檀草汁,还以为喝到了美酒,明显意犹未尽。
“好喝吧,多的可就没有了,毕竟一口就能送你上西天了。”
周也冷声道。
他下来时自然也看到了一路的尸骨,对这些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因此给他们喂起毒汁来毫不手软,动作利索,片刻就给好几个人喂了毒汁。
御林卫们也纷纷拿起竹筒,挨个将紫檀草汁喂给村民们。
刚喂了一半的人,前面喝的人已经毒发了。
只见他们面色变得青紫,明显喘不过气来,身体也因太过痛苦抽搐痉挛,不断有黑红的血块从嘴里吐出来。
他们的五脏六腑都被紫檀草的毒性占据,死不过是早晚的事。
倒是有几个人因为剧痛从幻觉中挣脱出来,却也于事无补,此时他们已经痛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谢长昭及时捂住轻雪的眼睛,不让他多看。
“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好。”
谢长昭拉着轻雪的手,将他带离了这里。
走之前,趁轻雪看不见,朝林五比了个点火的手势。
这些人,就为洞里的无数亡灵陪葬吧。
出了地洞,两人站在晒谷场上等其他人。
“阿雪,你今日独自下地洞太危险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能这么冒险了。”
一想到小孩躲在拐角处,随时都会被村民发现,谢长昭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幸好是他发现了小孩,若是被村民发现,谢长昭都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
“知道了。”
轻雪敷衍得点了点头,明显没把谢长昭的话听进去。
知道小孩虽然年纪小,但在某些事上格外固执,谢长昭不再多劝,却在心里发誓,日后一定会保护好他,不会再发生今日的事。
说到底,这次被抓,还是他太过自负了。
以为村民们都手无缚鸡之力,对他们没有威胁,而他们又只是在村里休息一晚上,不会出什么大事,就对这些人放松了警惕。
虽然此次安然无恙,但吃一堑长一智,日后他定会事事小心。
确认所有人都被喂下了毒汁后,林五留在洞中点火,其他人迅速撤离回地面。
托村民们的福,洞底下备了好几捆柴火和一罐油。
也该他们尝尝被火烧的滋味了。
林五动作麻利地抱起一捆捆柴火,摆放在痛苦抽搐的村民四周,将他们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
接着,他将油罐抱过来,打开盖子后,将里面浓稠的油脂均匀地泼洒在满地的柴火之上。
做完这一切,林五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
轻轻一吹,火折子立刻冒出了微弱的火苗。
林五手腕一抖,准确无误地将火折子扔向了柴火堆。
见火苗点燃了柴火,林五立刻运起轻功,速度极快了往洞外跑。
刹那间,“呼”的一声巨响,火势瞬间蔓延开来,烈火如同一条凶猛的火龙,将满洞的柴火和村民们包裹起来,皆化为了熊熊火光。
李虎清醒了片刻,发现自己身处火场,正想往外跑,可下一刻,他又看见了在大锅里一边痛苦挣扎,一边叫着爹爹的儿子。
听着儿子的声音,李虎的眼神瞬间变得涣散,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只知道走向自己的儿子。
“柱子,别怕,爹爹来了,爹爹来救你了...”
李虎一步步的走向了火堆中央,仿佛忘了五脏六腑被毒汁腐蚀的痛苦,忘了被火灼烧的痛苦,缓慢又坚定的走向了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