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拍拍他的背,安慰他说:“对不起,我真不记得了,作为一个道士你应该心怀大道,不必拘泥于男女之情。”
张玄鸣像看傻子一样看她,说:“道士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再说我可以成家的。”
看他的样子,明非还以为他是不婚的。
“那么,作为一个道士你应该多多研究易学术数,不应该为了儿女私情荒废学业。”
张玄鸣用看祥瑞的表情看她,笑:“你别忘了,你当时拿着我的书在网上给人算卦结果把六神装错了没有算准,被人指着骂祥瑞,然后又死缠烂打让我教你。”
靠,丢脸。
“作为一个道士,你不应该呆在深山之中感应天地之气努力学习科仪争做高功,不应该为了情情爱爱浑浑噩噩。”
张玄鸣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说:“你猜我们在什么地方见的面?要不是你大大咧咧闯入我的生活然后又是悄悄离开,我何至于浑浑噩噩四年?”
明非特别想捏死自己,本来张玄鸣就生气,现在好了,都要被她气死了。
她摸了摸张玄鸣的衣服,劝他:“好啦,是我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张玄鸣冷着脸:“别碰我。”
明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说:“好吧,那什么,你辛苦了,你从哪里来的,累不累啊,我给你倒杯水喝喝?”
“我从紫云山来,我不想喝水。”
突然出现的李姐说:“小明,你们在这里啊,快过来啊,张道长找小张道长呢。”
明非感谢李姐救她免于尴尬苦,她问李姐:“姐,现在几点了?”
“你不见了好久,现在已经酉时六刻了,马上就可以弄那个东西了。”
现在金气很强旺,并且天已经全黑了,就算他现在不出来,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仇人五老四在此,加上被记恨的明非也在这里,三个好兄弟一定会来的。
在场一共六个人,每个人都严格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除了五老四见了一点血双眼无神的躺在他的位置上。
一直风平浪静,直到五老四的惨叫才给明非弄的精神起来。
她抬头一看,咬牙暗骂,原来是你个丑比偷了我的脑子!
那个绿衣女学生趴在她的肩膀上,口水滴滴答答的往她脸上滴。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学生为什么要找她,却不找五老四?
夜晚,她依稀看到五老四那个狗养的居然憋气,那个红衣鬼和黑布小鬼立马向她冲过来。
她皱眉打算劈死三个厉鬼,但两位道长动作更快,他们使用了道家秘法直直的劈了过去。
三鬼虽然不团结,但是凭借合作躲过一击。
三鬼偷袭明非,张玄鸣掐诀借法劈了过去。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非抬眼看去,居然是张玄鸣的脸。
“我来紫云山找天然朱砂,昨天太困了,于是就想着可不可以借住一晚,结果太困了,就随地大小睡了。”
“你说,诚念道长为什么不收我当徒弟啊?”
明非疑惑,怎么变了。
“你说呢,谁让你什么都学又学不精的?并且重点是师父年纪大了,就算真收了你也教不了多少。”
“那你当我师父吧!”
“你真的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收你当徒弟的。”
“哦,好吧,庙里就你和诚念道长,你们都不肯教我,那我就走了呗。”
“行了,姑奶奶,我教你。”
明非觉得脑子疼,突然眼前就出现了一幕少儿不宜的画面。
完全听不见她和张玄鸣说了什么,他们在一处偏僻的山林里打起了战 野。
她正想凑近一点看他们说了些什么,天杀的,她可是正人君子她才不想看也不想听。
突然,她脚下一滑居然直接扑倒了张玄鸣的怀里,她不禁趁机摸一把对方的胸肌。
她不由感叹:“好胸!”
“流氓!”
明非:?
她刚刚不是在看……她脸绿了,刚刚她是不是走马灯了?
好险,差点嘎了。
她抬头就看见了李姐牛姐吃瓜的表情。
还真被牛姐说中了,她真的给人一血拿走了。
怪不得看见他那么心虚,人家在山上好好修炼,突然来了个人给人一血拿了,感觉自己变成黄毛了。
她无颜面对张玄鸣,所以愤怒的打了五老四一顿。
要不是他憋气,那些厉鬼就不会把她视为第一仇恨对象。
牛姐拉她:“好了,好了,小明不要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明非骂道:“我呸,你个渣男,人渣,你媳妇孩子遇到你这人真是造孽,好好的学生遇到你这畜牲真是作孽。”
说罢,抬起扫帚给五老四扫地出门了。
“张道长,牛姐,李姐,辛苦了,我送你们去乡里住还是?”
牛姐笑眯眯的说:“不用啦,现在那么晚了开车不安全,你家没有多余的被子只有空床,两位道长,香姐来落雪村我家住吧,我男人正好去市里给人看事了 家里房间多也有被子。”
张道长和李姐很快答应了,张玄鸣意味不明的看着明非后也跟着离开了。
进来房间后,明非看着乖乖的小宝,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怎么就当妈了?
虽然但是,孩子是她生的吗?
她摸了摸肚皮,没有任何痕迹。
可能是顺产,也可能是顺手。
她突然开窍,这不很简单吗?找出生证明就可以了。
趁小宝睡着了,她在房间里找了起来。
还没有找到出生证明,却找到了一本小宝的病历。
是下半年生的,早产儿。
除了白化病和小儿偏瘫,小宝还有癫痫,但是只在七个月时发过病,之后一直很稳定没有再复发过。
心情沉重的放下这本病历,最后在户口本上找到了一份出生证明。
看着证明上母亲的名字写着明非,又看了看那双十分别扭的脚印,不由得心疼起来。
随手把户口本和出生证明一放。
“唔,妈妈,你还不睡觉吗?”
明非转身走到小宝身边,轻轻抚摸他的小脸,温柔哄道:“你睡着了,妈妈就也睡着了。”
小宝蹭着明非的手,撒娇道:“我有点害怕,我想和妈妈一起睡。”
“好,我的小宝贝。”
“妈妈~”
明非躺下后关了灯,她温柔的问:“嗯?我在呢,怎么啦?”
“你能不能不要不要我?”
明非把他抱入怀中,温柔的回答:“我当然要小宝了。”
“那么可不可以只爱小宝啊?”
明非被惹笑了,她说:“我就你那么一个小宝,不爱你我爱谁呢?“
“小宝爱妈妈。”
“妈妈也爱小宝。”
睁开眼,明非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却看见呼吸平稳的小宝。
她轻轻出门,却在门口看见一尊门神。
门神出声:“你没有想起来。”
是肯定句,张玄鸣说的确实是事实。
“道长,慈悲,你吃了没?我正要去做早点,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张玄鸣拉住明非的手腕,他质问道:“你四年一直躲在这里吗?”
“我不记得了……”
“明非,你……就算你脑子被吃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和你道歉,对不起。”
看见明非这副样子,张玄鸣熄火了 。
他放开明非的手,然后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凶你,你……你受了很多苦吧?你要不要跟我走……你都瘦了。”
明非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是这个性子,一时没有回话。
“那个孩子,既然是你的,那就是我的了,我们一起好好照顾他吧,我们可以一直,嗯,不管这四年发生了什么,我都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
“妈妈,不要不要我……”
两人同时惊讶的看过去,明非差点吓得跪了下去,张玄鸣眼疾手快的给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小宝做急救。
过了半小时,小宝终于癫痫发作完了。
明非眼睛都红了,她搂着小宝柔声哄他。
“妈妈当然要小宝啦。”
谁知眼泪滴在了小宝脸上。
小宝虚弱的说:“妈妈不要哭了,妈妈也可以爱别人,是小宝太贪心……嗬嗬………”
妈妈不要和其他人结婚生小弟弟,然后把他当成拖油瓶送走。
眼见小宝有再度发作的趋势,明非连忙安抚:“小宝,小宝,我只爱你一个人,不要害怕,深呼吸,小宝!”
这种口头安抚显然不能安抚懂事又自卑的小宝,他又发作了。
又感受到小宝身下一片湿润,明非把小宝放平,不停和小宝说话。
张玄鸣默默的抚摸明非的背,但她没有被安抚到,最终崩溃地在张玄鸣怀里大哭了起来。
“是你的错,好端端的说法什么爱,你看看我的……”
张玄鸣抱着她道歉,说:“我的错,我以后不说情情爱爱了,我以后就守着你和小宝,就算无名无份我也愿意。”
明非知道这件事不怪张玄鸣,小宝本来就有癫痫,最近他情绪不稳定又没有休息好,犯病也是正常的,但她看见小宝痛苦,她也痛苦。
“我不要你守着我。”明非从张玄鸣怀里挣开,“就我和小宝两个人也能过的很好。”
“我不同意,当年你要死要活留在我身边,所以现在你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看事!”
明非无语:“随便你!”
按照昨天晚上和记忆里张玄鸣的专业性,如果他加入小店,那么整个小店的水平将会提高许多。
是的,明非营业了一家小店,平时就她在店里,小宝都待在家里。
店就在雪神山上,离他们住的地方也才一公里。
雪神山并不是没有人的地方,山上一堆村庄,平时来看事的人也多。
因为身体比较弱还有其他原因,明非多次拒绝小宝想要一起去上班的要求,让他一个人乖乖在家,她给他留了饭。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癫痫发作是件严重的事情,她必须时时刻刻陪在小宝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你有车吗?”
“有啊,现在送小宝去医院吗?”
明非心中腹诽,这家伙简直神了,但是小宝也是他可以叫的吗?
“是啊,现在就去,昨天看了病历发现他好久没有复发了,并且当时医生说过不排除是小儿惊厥,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再让他睡一会儿吧,山路不好走。”
她和张玄鸣都在这里,至少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里造次,小宝那样就是生的实病,只能去医院里面看了。
小宝醒了后,明非哄了他一会儿后就带着他洗了澡又换上了厚厚的衣服,才是甲戌月初旬,虽然天气只是有些凉,但明非给他戴了一个毛线帽,又用一块大毛巾裹着小宝坐进张玄鸣的车中。
这是一张很旧的桑塔纳2000,明非坐在后面,显然把张玄鸣当成司机了。
“你这车……”
“这车是庙里公用的,是师父和大师兄一起筹钱买的,用了好多年了,放心,我开车,即使车坏了也没事。”
明非腹诽,难道让你的马兵把车抬过去吗?
“你不让小宝学吗?”
明非想都没有想,直接说:“不让,我学这个只是爱好,没想到后面居然成了职业,我在读大学时,想的是考编,没想到现在直接就业了,我觉得还是让他读书比较好。”
小宝抗议:“我不要上学!”
明非微笑摸了摸他的小脸,骗他:“好,不学就不学,今天不学。”
小宝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根本没有听懂明非的意思,还和明非撒娇:“最喜欢妈妈了~”
“我也是。”
张玄鸣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明非,露出一个微笑。
“你不要担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小宝你想学点你妈妈会的东西吗?”
小宝倚靠在明非身上,不想回答张玄鸣。
这副样子直接给张玄明弄笑了,他说:“叔叔不和你抢你妈妈的爱,你不要憋气了,小心厥过去你妈妈又被你吓哭了。”
“对不起,妈妈。”
那副可怜的小样子,谁还能说出拒绝的话?
明非怒视张玄鸣,又拍了拍小宝,安慰他:“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妈妈,是不是我学了本事就可以保护你了?”
明非哑笑摸了摸他的脸,说:“妈妈不需要保护,妈妈只需要你保护好你自己。”
“不行,我就要!”
明非哄道:“好好好,你要,但是要是你好好读书也可以保护妈妈啊,对不对。”
“那不一样!”
这时,张玄鸣开口:“明非,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收小宝为徒让他受祖师庇护……”
小宝:“好!”
明非:“不行,他要拜师也要拜个高功,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难不成要一直守着我们?你怎么忍心让小宝给你养老?”
开什么玩笑,当初张玄鸣和他师父死活不愿意收她为徒,要是让这老小子当了小宝的师父,岂不是以后都要和他绑在一起了?
再说,小宝要叫他一声师父,怎么想都怎么别扭。
张玄鸣笑:“那你想怎么样?”
“你代你师父……”明非有意刁难,“收下小宝,让小宝做你师弟。”
这样她就可以和那个不肯收她为徒的牛鼻子老道平辈了,张玄鸣这老小子也得和她差辈份。
“可以,我师父正需要一个关门弟子。”
张玄鸣很畅快的答应了,明非脸都绿了她拒绝。
“等等!不行,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妈妈!”
“撒娇没有用,当道士可辛苦了,你妈又不是不知道,大早上起来就劈柴煮饭做早课,你受不了的,不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