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沉长叹一声——
矜贵稳重的老古板人生第一次翻墙,第一次跳窗户,第一次撬锁,全都贡献在了今晚。
房门轻轻打开——
姜胭抬手就是一花瓶!
扔花瓶的姿势彰显了世界冠军的准头和力度,潇洒又飘逸,直击他的要害处——
幸好顾宴沉躲得快。
“滚啊!谁允许你进我房间里来的,滚出去!”
姜胭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顾宴沉放下花瓶,没敢靠太近,他轻叹一声,
“我今晚的确做了一些,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
姜胭的心……
碎了!
他还真的和林芊芊旧情复燃,在一起了……
姜胭背对着他,抽了抽鼻子,
“好,请对我坦诚一些。”
姜胭比前世要强大的多,好在孩子是她的,他的钱也是她的,她还可以回林家,一切都不是穷途末路……
她和孩子的前途还是一片光明……
可——
姜胭的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怎么在爱情这条赛道上,她还是输了……
她还是输给了林芊芊,她这样反复爱上顾宴沉,一次比一次深,他却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他低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无尽灯项目开始运转了。”
姜胭内心:知道了,知道了,你给你白月光投资的研究院很好!不用再说了!
顾宴沉继续,“我接到的那个电话,是杭医生打过来的,他说,他看到了我。”
姜胭,“什么意思?”
顾宴沉,“他看到了前世的我,想通过无尽灯计划过来。”
姜胭,“啥玩意????”
顾宴沉,“我也不太相信,就赶快冲了过去,结果真的看到了他……”
姜胭彻底愣住,“然后呢?他想做什么?”
“他想杀了我,取而代之,成为这个世界的我,和你在一起。”
姜胭,“????”她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么多问号!
顾宴沉,“我当然不愿意。”
“然后呢?”
“就打起来了。”
“你和前世的你,在研究院,打了三个小时的架?”
顾宴沉不太好意思的开口,“我打我自己,挺难打的……”
姜胭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撒谎。
撒没撒谎没看出来,倒是看出来——
他脸色几乎惨白……
白色衬衫上几点血迹,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受伤了?”
顾宴沉往后躲了躲,“没有,他虚弱得多。”
他忍不住补了一句,“胭胭,他在那边只能守着一个植物人的你,每天受悔恨的折磨,已经有些……不像个人了……”
姜胭没时间想前世那个人怎样,她手指颤抖着,握着他的西装,缓缓脱下来……
他后背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皮肉绽开,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明明已经包扎得很好,可伤口还是崩开渗血。
姜胭终于明白,他和自己的那场战斗,远没有他描述的这么轻描淡写。
前世的那个人可能的确虚弱,却会疯狂到拼命……
“我本来不想回来吓到你的,又担心你晚上睡不着觉,胭胭,”
他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白月光的事儿……”
姜胭心里的所有委屈全都被他的伤口吓跑了,“你怎么不早说自己受伤了!”
姜胭一边埋怨他,一边拿出药箱给他重新包扎。
男人背部肌肉线条流畅,以往只有她的几个指甲印,现在却又多了这么一条伤口。
“跟你说了,你又要落泪,再说,真的不疼,只是看起来很吓人而已。”
姜胭知道,他说得越不重,伤口就越深。
要是很轻,他早就开始卖惨了。
“别骗我了。”
顾宴沉知道再多说也没有用,却还是悠哉哉地来了一句,“反正他比我惨。”
姜胭给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顾宴沉正好问,“你生气只是因为我回来晚了么?”
姜胭这才想起来林芊芊那条朋友圈。
顾宴沉就算是谎话连天,也不可能带着伤去和白月光鬼混,姜胭决定相信他。
她拿出手机,“林芊芊发了这条朋友圈。”
她本想把那条朋友圈拿给顾宴沉看的。
可——
找不到了。
她翻遍了林芊芊发的动态,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一条……
姜胭变成了哑口无言的那个!
变成了无理取闹的人!
姜胭急了,“她发了,她说无尽灯研究院是你专门给她投资的,还有鲜花,还是有你的车……”
姜胭冒了汗,“怎么就不见了?”
搞得她疑神疑鬼!
姜胭说,“不信你就问问我大哥二哥!”
姜胭直接给林静文打了电话,林静文以前和林芊芊关系那么好,他一定可以看到林芊芊的朋友圈。
“没有啊,妹妹,她今晚什么都没有发。”
姜胭“咔嚓!”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你知道的,”她对顾宴沉说,“这个刁民一直看不起我,一直跟我不对付,他在说谎!”
顾宴沉握住了被气到手指微微颤抖的姜胭,
“胭胭,不用找任何人求证,我信你。”
他深邃的眼眸又黑又沉,
“我不信我老婆,我信谁?”
“可……”姜胭真的想找到证据,证明自己不是无理取闹……
“胭胭,朋友圈是她发的,她可以发,也可以删,可以发对自己有利的,屏蔽所有对自己有害的事情,任何人都控制不了。”
姜胭陷入了沉思。
这一世,她和林芊芊没有打过太多交道。
可前一世,她太熟悉她了。
林芊芊这样一条朋友圈,就能让姜胭去大吵大闹,离家出走。
轻而易举地就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细思极恐……
可林芊芊前几个月的时候,却根本不是这样的心机深沉的样子……
姜胭不太懂。
顾宴沉的眸底划过一丝冷鸷,他把姜胭轻轻抱在怀里,
“放心,我会保护你和宝宝,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嗯?”
姜胭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的确不应该胡思乱想,可是周凝雪的话,还是在她的耳边回响,
“顾宴沉,我们……咳咳,就只有八个月前的那一次,你不会有冲动么?不会特别想那个么?”
男人转过脸,认真地问,“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