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月:“……!”
“不,不用了。”
她缩进被窝里,遮掩住满脸通红。
调戏反被调戏,真是丢人。
“睡吧。”
谢景澜面色如常,而后又是相当自然一把揽过姜虞月的腰身。
本想着抵抗,可背后传来阵阵暖意,姜虞月却没由来涌上一股困意。
二人的呼吸在静夜里此起彼伏,渐渐平缓。
或许是这些天操劳太累了,姜虞月陷入酣梦。
背对着她的谢景澜敛去指尖的气息,闭上眼,心里异常平静,沉沉睡去。
……
等到第二日姜虞月睁开眼时,看到的则是小柳那张熟悉的脸。
谢景澜呢?
姜虞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侧,只触到昨日他睡的位置已然没了余温,小柳看她这举动解释道,“三少爷一早便醒了,怕是不想被人发现,早早的就去他自己的屋子了。”
说完这话,小柳将姜虞月扶了起来,伺候着她更衣,“一大早的谢老夫人那边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是要让小姐您立刻过去一趟,奴婢推脱说您还没醒,这会她想是该等急了。”
“知道了。”
姜虞月打了个哈欠,也不知为何,昨夜这一觉睡得竟是久违的安心。
等到姜虞月梳洗完毕去到了谢老夫人的院子时,刚一走进去就发现这谢家众人居然都聚在了这里。
“孙媳来迟了。”
姜虞月语气中带着些歉意,“昨日睡得晚了些,再加之身子越来越重,早上便有些起不来了,还请祖母勿怪才是。”
谢老夫人看着姜虞月怀有身孕的份上,倒也没有同她计较太多,而是接着方才的话头训斥着大夫人和二夫人两人。
“我这两个儿子可真是都娶了个不得了的媳妇!”
谢老夫人脸上表情相当的难看,“如今我竟然还使唤不动你们二人了?我这一大早起来到现在都还没吃上一口热菜,莫非你们好日子过得太久,忘了自个服侍婆母的本分了?!”
一听这话姜虞月不由得眉头一挑,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搞半天是因为没人去做饭?
“母亲,实在不是儿媳不肯做事。”
谢二夫人立刻站出来,替自己辩驳,“只是为何今日偏要我去做?我房内还要照顾进博,他如今情况仍旧没有好转,身边是半刻都离不得人,更何况嫂子和母亲住在一起,这一餐为何不让嫂子去做?”
见着二夫人居然把差事推到自己身上,鞋谢大夫人同样不服气,“听弟妹叫我这声嫂子,真是吓我好大一跳!原以为弟妹不尊我这个嫂子呢,不然的话也不会借口守着那个混帐东西也不肯去做饭了!”
一说起谢进博,谢大夫人便是恨得牙痒痒,“更何况那个废物本来就是个祸害,还有什么活下来的必要?竟还请了大夫照看他,要我说他还不如就这样死了好!”
“你竟敢诅咒我儿!”
谢二夫人听得这话一下子就急了,冲上前去就要去薅大夫人的头发。
看着这两个昨日的贵妇人现如今竟然如同山野村妇一般扭打在一起,姜虞月真是不免感叹。
“住手!都给我住手!”
看着这一幕谢老夫人更是急得不行,可这两妯娌本就是积怨已久,借着今日这个矛盾倒是狠狠的都发泄出来了。
谢隆庆和谢忠昌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夫人缠斗在一起,虽说脸色难看却并没有要制止的意思,毕竟他们心里头都有一股火,能借着此事发泄出来倒也能痛快一番。
“哗啦——”
直到一旁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大夫人和二夫人两人才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循声望去,只见是姜虞月砸碎了桌上的两只瓷碗。
“别打了。”
姜虞月眉头皱起,“母亲和伯母这是在干什么?鸢儿妹妹和枝儿妹妹可都还在这里呢,如此模样是要做给谁看?”
被晚辈这么一提醒,这两人倒是也不好继续再打下去了,各自愤愤地收回了手,但脸上仍旧是满满的不服气。
“想来二位长辈的矛盾不过是因为做饭一事,这有什么难的?”
姜虞月继续开口道,“大房二房轮流做饭便是,谁也不会占谁的便宜。”
“你这话说的轻巧。”
谢鸢冷笑一声,“你把事情都推到我们身上,你自己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既然你如此明事理,那今日不如就请嫂子打个样,为我们做一顿如何?”
看着谢鸢还是一如往常那般咄咄逼人,姜虞月并不意外,只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淡淡道。
“莫非妹妹是忘记了我如今身怀有孕?今日我连起个早床都如此艰难,如何能在厨房操劳?更何况如今咱们家的铺子都是我在管理,忙着这些我哪来的时间再来为咱们一大家子做饭?”
“若是妹妹觉得是我在一味的躲懒,那这铺子鸢儿妹妹可愿接手?咱们家的情况本就入不敷出,若是还不在铺子上面下功夫好好经营,莫非是不想翻身,是想要过一辈子的苦日子?”
谢鸢在管理铺子这方面是一窍不通,自然不敢继续接话,而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谢大爷谢隆庆,一听涉及到了银子,到底还是站出来了。
“这点小事有必要闹成现在这样?”
谢隆庆阴沉着脸,“就按照月儿所说,大房二房轮流做饭便是,鸢儿和枝儿这两个丫头同样不能闲着,也要做点事才行!”
有了谢隆庆的发话,大夫人和二夫人自然不好再继续争吵什么,可谢鸢和谢枝原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可没想到居然也被点名了?
“为何要我们亲自来做?”
一向沉默少言的谢枝罕见地开口了,“咱们不是还有下人可用吗?孙嬷嬷要伺候祖母暂且不提,三哥院里的吉祥和嫂嫂身边的小柳,不是都可以做饭吗?”
这话一出谢鸢立刻帮腔,“就是!哪有让奴才闲着主子做事的道理!”
“吉祥和小柳可并未闲着。”
姜虞月瞥了她们二人一眼,语气冷淡道:“三弟身子虚弱,身边少不得人照料,小柳伺候我也是同样的道理,更何况他们二人都未拿谢家一分好处,为何要伺候咱们一大家子?”
“小柳是我娘家请的丫鬟暂且不论,可那吉祥是单凭着同三弟之间的情谊留下的,若是咱们对他要求过份严苛,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撒手就走了。”
“他自愿留下本是一段佳话,可若是真逼得他离开,一旦到外边去添油加醋的污蔑咱们谢家欺压下人,那父亲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一说起名声,谢隆庆神色一凛。
姜虞月余光瞥见他眼神变化,又继续道,“父亲日后还是有很大可能官复原职的,若是这些事情传扬出去,那父亲在同僚面前还如何做人?”
一言一语将其中利害讲述得清清楚楚,谢家众人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打消了这个主意。
“此事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办。”
谢隆庆最终一锤定音,“若是日后再有人提及此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今日的做饭一事最终落到了大夫人的身上,二夫人得胜般得朝着她轻蔑一笑,转身就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而就在这时,照料着谢进博的郎中一脸惊喜的跑了进来,嘴里大喊着,“谢二郎高烧退了,想来这条命总算是能保住了!”
“真的!?”
谢二夫人顿时狂喜,“我的儿……我的儿子真是争气啊!”
说完这话,二房夫妇两人便立刻奔向自己的院子,而姜虞月听得这话,面色骤然一沉。
谢进博当真是命大,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被他捡回来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