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小会议室内,李怀德正在组织革委会扩大会议。
“王副部来厂里视察时指出的问题,大家都有什么意见?”理论上的李怀德长袖善舞,此刻却是一个大腹便便且不懂生产的小人,除了女人,就只会盯着点儿蝇头小利不放手,10块钱的润笔费都不放过的那种。
“李主任,王副部是搞外交的吧?又不是咱一工部的领导,甚至都和咱们轧钢厂扯不上半点关系,咱凭什么听他的?”
“袁主任,你是管生产的,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瞎议论什么?”
“怎么就没关系了?”李怀德口中姓袁的处长名叫袁弘,是个干瘦的男子,衣着打扮也很精练,直接拍桌而起,道:“你也知道,我特么是管生产的!”
“特么工人一天只上班8小时,最多再加班4小时已经顶天了,按照姓王的意思,生产工人每天要挤出6个小时去参加大字报讨论,就只剩下两个小时,你特么帮工人去完成任务啊?”
“姓袁的,这是政治任务,你少在这儿讨价还价。”
“少特么扯犊子,不就是傻柱在你耳边说的馊主意么,劳资今天就直说了,你有本事用你李主任的名义,下个通知给工人,别想拉着革委会的成员给你背锅!”
“袁主任,你好歹也是高级干部,人名字叫做何雨柱,动辄就傻柱傻柱的,你有礼貌吗?”
“礼貌是相互之间给的,不信问问在坐的各位同志,傻柱给过谁礼貌?他都不礼貌我们,你哪来的脸让我们礼貌他?就凭你叫李怀德?”
“袁弘,我是革委会主任,你只是个副主任,你敢吼我?”
“李怀德,你还知道你是我上司?那今天傻柱揍老黄的时候,你咋不记得老黄是后勤部主任,他傻柱只是个连续13天没来上班的炊事员?”
原来,今天某个脑壳有包的王副部,效仿情满四合院的大领导,因为傻柱的一饭之恩,决定为傻柱站台,视察了红星轧钢厂,并就傻柱遭遇的不公正对待,对轧钢厂各级领导提出严厉批评。
尤以后勤部主任黄刚被批评的最惨,还被逼着去四合院请傻柱出山,低声下气好半天,傻柱才是嫌弃地到达了现场,并当着万余工人的面揍了黄刚一顿,获得了王副部的高度赞扬。
员工欢迎会结束时,除赵大山等少数几个人外,与会工人纷纷热情表示:大领导英明,做的决定完全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不是要养家糊口的普通人,宁愿吃傻柱半勺子清汤寡水的美味,也不要现在炊事连做的一饭盒菜;宁愿饿着肚子上工,也不愿意放弃舌尖上的味蕾。
王副部当场拍板:黄刚违规操作,立即开除;从附属工厂请回来的百余厨师\/帮厨,立即遣返原单位等候处分。
轧钢厂革委会13人,只有主任李怀德、保卫处长等3人表了忠心:一定听从领导安排。
至于丢了岗位的黄刚,已经跑一机部去告状了(轧钢厂隶属于重工业部,配合其他7个部门工作)。
好在大腹便便的李怀德,属于收钱必办事的人,那可是后世无数人眼中的好干部,无论如何都会给傻柱把事情办好的。
可惜他只是个世人眼中依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自身能力堪比弱智,在傻柱没在的时候,自然是斗不过一大群经验丰富的老干部的。
“袁主任,这是革委会的决定,容不得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李怀德,你当着革委会所有同志的面说清楚了,开除老黄是革委会的决定,还是你李怀德的决定?”
“这是王副部的意思。”
“王副部?”袁主任差点气笑了,状若癫狂地吼了起来:“姓王的是副部不假,但我轧钢厂是隶属于一机部的厅级单位,什么时候外交的人,也能开除一机部的副厅长了?”
“你个沙币可闭嘴吧,少特么说是革委会的决定。”
“首先,这么重大的事情,是要所有常委共同表决的,你特么把决议文件拿出来看看?”
“其次,革委会是在上级领导下成立的,常委是一机部任命的,是谁特么给你的权利,直接开除一个副厅级干部?你特么比部长都牛逼,部长开除一个副厅级干部,还要上报呢,你嘴皮子磨一磨,就把人开除了?”
傻柱:身为一把手,连自己副职都开除不了,那能爽吗?
李怀德被降了智,满脑子想的都是:收了傻柱一万袁大头,必须把傻柱的事情办好了,于是乎,李怀德也懒得跟“没有情商”的袁主任争论了,拍桌子道:
“袁弘,开除黄刚的事情已经定了,你只是个管生产的,组织的事情容不得你说三道四,不服?”
“有本事,你找王副部告我啊!”
“找你妈!”袁弘气笑了,拿起手中的茶缸子就砸了过去,气呼呼地走了。
他实在想不通,这李怀德是哪来的二币,听焊工车间的赵师傅吹牛说,羊城一个副市长把JFJ的团长给枪毙了,难道轧钢厂也出了这么个人才?
但就这么走了,又实在没面子,袁弘转身撂下了句狠话:“李怀德,你特么等着,劳资这就去一机部和五机部,告你狗鈤鍀状!”
(轧钢厂有部分材料用于军工,和五机部有协议的。)
李怀德无所谓,他老丈人就是一机部的副部长,老牛逼了,才不用管这些傻子的可怜眼神呢。
“看什么看?咱们开咱们的会,管他袁弘爪球呢?”
“全员开展大字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别再哔哔赖赖了,一点革命积极性都没有。”
“现在进行大会第三项,关于任命何雨柱同志为轧钢厂后勤部主任的事情,大家举手通过一下。”
“我同意!”*2。
同意的这两人,一个是得到傻柱巨额好处的保卫处处长,一个是原来的厂办主任,在李怀德上台后,凭借着傻柱给的好处,成功贿赂李怀德,被破格提拔到了委员会,现分管人力和劳资。
二人都与傻柱相交颇深,被傻柱身上的魅力所折服,甘愿为傻柱奉献一切的。
也有可能是为了吃上傻柱亲手做的饭,据说这个保卫处处长的媳妇,多次在夜间与傻柱交流做饭心得,只为更好地伺候处长,对此,处长是非常赞同的。
至于怀疑他们有不正当关系?处长表示:柱子说过要报答我的,我也相信柱子的人品,就算是亲眼看见了苟且,那也绝对是误会。
至于另外8个副厅级常委,这会儿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了,还根本没有啥反应呢。
“让你举手同意,一个二个的愣着干什么?”
“同意个球!”
“谁爱同意同意,组织部绝不可能同意!”
“财务部也不同意!”
“党办也不同意!”
“供应部也不同意!”
“不同意!”x8
尤其是运输部的部长,闲聊时听说焊工车间有个叼毛,说他侄子去当兵,只用了半年时间,一跃从新兵晋升到了师长,当时他还骂了个“沙币”呢,结果今天居然轮到了自己当沙币了?
一个八级炊事员,以工代干都不是,居然特么一跃成为了副厅级干部?之前杨为民重用那二币,提拔成科级已经很离谱了,你现在居然让我同意提拔他为副厅级?
李怀德可能也接受了傻柱系统的后现代思想,大怒道:“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那你们说个不同意的理由出来?”
“李怀德,我问你,他傻柱凭什么做后勤部主任?你李怀德又凭什么任命副厅级干部?”
李怀德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急了,“我什么时候说我任命了?这不是让你们举手同意了吗?乱扣什么帽子?”
“还有,请你称呼何雨柱同志的全名,叫傻柱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这是在丢我们轧钢厂的脸面。”
轧钢厂革委会副书记秋婉莹是从五机部调来的,成天与军方的人打交道,也养成了率直嗯性子,只是她不是本地人,一般很少发言,可此刻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怒斥道:
“李怀德,那你说说,这傻…何雨柱何德何能,能做后勤部主任?莫不是你公器私用,在这儿给你划拉好处吧?”
“秋婉莹,你什么身份,我还没查你家里的情况呢,你跳什么?”
“我与爹爹已经登报断绝关系了,你一个吃软饭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查我?”
“呵,爹爹爹爹的,叫得多亲密呀,就这也算得上断绝关系?我可是知道的,某人可没少托关系,往大西北送东西,你经得起查么?”
“李怀德,我本不想招惹你,但你要借用革委会坏我名声,我怎能放过你?”
“至于送东西?”
“不是我瞧不起你,那东西是三公子帮忙找的关系,你特么有本事去查,看你便宜老丈人能不能保得住你?”
“你…”
“我你老母!”秋婉莹并不惯着他,反正撕破脸了,最多不过是各打五十大板,怕锤子啊!
“你特么别不服气,老娘我是窑洞里长大的,三年时期,三公子天天追老娘屁股后面喊姐姐的,真特么惹急老娘,老娘现在就去揍三公子一顿,你猜他会不会帮老娘出气?”
“你要乱搞,别特么扯上老娘,要不然捶死你!”
“你家的肥婆有意见,信不信头都能给她薅秃了?”
“问你呢,信不信?”
李怀德这才想起来,秋婉莹是上面的大佬们,放下来保护她的,人没有彻底断绝关系的亲爹,可是开国上将来着。鬼晓得他的老班长,或者当班长时候带的兵,现在是个什么级别了。
“信,秋姐,你先坐下,站着怪累的哈!”
秋婉莹恨恨坐下,使劲灌了两大口水,说道:“李怀德,这个手我是一定不会举的,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啊?”
“那你给老…我说两个我同意的原因?”
“柱子做饭好吃,这算不算?”
“嘭~”
一声巨响,秋婉莹面前的桌子都被砸塌了,几块当做榫卯的小木块,经受不住璀璨化作了碎屑,依旧怒火难消的秋婉莹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可能!”
满脑子女人和钱财的李怀德会错了意,略带讨好地说道:“真的,傻柱做饭很好吃的,等他成为后勤部主任之后,我让他单独给你炒两个菜,想必他还是很乐意的!”
“来人!”这个时候的秋婉莹已经顾不得藏拙了,直接叫来会议室外等候的人,怒容满面地吩咐起来:“去,去食堂找一个叫何雨柱的,让他现在给我炒两个菜,就说我秋婉莹吩咐的。”
“秋副书记,现在谈论柱子的职务呢,只要你同意任命,我现在就让他去炒菜?”
“李大主任,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副厅级干部让炊事员炒个菜,都要先贿赂的,这是你们小鬼的传统,还是你李怀德的作业方式?这事儿,你老丈人知道吗?”
“秋婉莹,你什么意思?”
“意思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就是你认为的意思。”
几句绕口令,直接把李怀德给绕晕了,肉眼可见的白烟在李怀德头上升起。
(亲眼碰到过这种人,据他说,一但流汗过度,只要汗水把头发打湿了,再加上用脑过度,就会形成满头蒸汽的形象,简称:人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