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之前和边陶沟通不同，需要戈永言完全对卓星洲信任才行。
戈永言点头，“年轻人，大胆尝试。”
不尝试，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事情结论的。
卓星洲的表情掩盖于那衣物之下，牵扯着戈永言的意识和纪鳞接触。
戈永言仍然在说话，只是这话语不是由声带发出的。
而是……心声。
“纪鳞，醒醒。休息够了吧？”
他的声音让纪鳞有些反应，不过仍然在发呆。
“身体要健健康康的，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睡醒了看看周围。”
周围？
“你……戈爷爷？”
“对喽，爷爷来看你了。”
慈祥温和的语气，还有平和的力量让纪鳞感觉到难得的舒适。
戈永言也察觉到纪鳞的脑部意识被摧毁的很严重。
纪鳞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他这一激动，周围就开始动荡。
卓星洲害怕伤害到纪鳞，只好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至少这次的尝试是成功的，这让卓星洲松了一口气。
而戈永言微微蹙眉，“那个老家伙在做什么？不是说让圣遇学院帮忙照顾着点吗？”
怎么这孩子就成这样了？
现在也不是埋怨别人的时候，戈永言看向卓星洲，问道：“唤醒几率有多少？”
卓星洲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他有反应就是好事。”
随后看向边陶，神色中有些疲惫，“你刚才出声的时候，他好像也能察觉到，要不要试试？”
或许换成边陶，纪鳞的情绪就不会这么激动。
卓星洲猜测，纪鳞可能是想要诉说自己的委屈，所以才会这般。
但是这很难让链接长时间的保持下去。
如果换成边陶，能让纪鳞保持理智的话，是最好沟通的。
只是边陶能不能让纪鳞重新燃起生的希望，才是关键。
“我试试。”边陶点头同意。
若是不知道纪鳞的之前的经历，或许他未必会管纪鳞。
倒也不是说可怜他，更多的是敬佩。
是那一条条，一页页的异世界记录让边陶对纪鳞刮目相看。
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边陶对卓星洲的信任感更强。
这次连接倒是意外的顺利。
不过边陶的力量太弱，能感知到的只有黑。
他甚至都不知道纪鳞在哪。
开口问了一句，“纪鳞？”
他找不到纪鳞，这怎么沟通？
没有得到回应，不过纪鳞的情绪倒是已经稳定了。
见卓星洲没有断开连接，他只好继续的诉说着。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说为了拯救人类，你对此肯定嗤之以鼻。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既然知道，那就没必要说。”纪鳞的声音有些生硬，就好像是机器一样。
冷冰冰的内心和他热情洋溢的外表完全不同。
“看来你并不欢迎我？”边陶笑着开口。
既然有回应就是好事，纪鳞能保持思考是最好的。
这个问题，纪鳞没有回答。
边陶隐约能感受到一些别扭的情绪。
应该不是不欢迎，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边陶相处。
边陶放松了心情，既然能传达感受，暗示最好的。
缓声说着：“你和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我这个人其实挺讨人厌的。”
这句话引起了纪鳞的注意。
“就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喜欢我，我自己心里也知道。所以被他们丢下什么的事情要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一点也不难过。”边陶继续说着。
他感受到了一阵的悲鸣，纪鳞仍然无法接受被同伴背叛这件事情。
边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一定很惨烈。
“我知道这不能同日而语，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边陶再次开口，“可为什么做错事情的不是你，你却在这里惩罚自己？”
“我的意思是，换成我，要是被人类背叛。老子一定要查明原因，然后把这些哔——的杀穿了。”
纪鳞的情绪再次波动。
而卓星洲强行断掉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络。
他看向边陶的时候，发现边陶眼底有些疯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断掉做什么？我说的是实话，邪教那帮子哔——我早晚给杀光了。”边陶看向卓星洲。
做错事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纪鳞这种小家伙才不用在这里自怨自艾，封闭内心又丧失意志。
卓星洲没想到边陶的思想这么极端，早知道这样，刚才他就不该让边陶和纪鳞联络。
戈永言多看了边陶两眼，“那群激进派估计要开心疯了。”
又有新的接班人要横空出世了，现在看着还要带着这些天才人物一起激进。
“再试试我吧。”戈永言开口，“能坚持住吗？”
他知道这种联络对卓星洲的负担很重，高强度的精细活，需要注意力很集中。
卓星洲缓和了一会儿，看向边陶，欲言又止。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当再次连接的时候才察觉到，纪鳞的想法很乱。
乱到在横冲直撞的程度。
好像被强行灌输了一股力道，无处发泄，正在毁坏着周围的一切。
表现的极为狂躁。
“纪鳞，醒过来，可以做到你想做的。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戈永言说完这句话，直接主动断掉了链接，
卓星洲有些茫然。
“愤怒，也是求生意志的一种，已经不需要担心了。”戈永言开口道。
边陶几句话，将矛盾目标从对人类的绝望转移到对某种特定人群的愤怒之中。
何尝不是一种方法，年轻气盛的人很容易受到这种激励。
等醒来之后，纪鳞差不多也就冷静了。
之后再陷入情绪旋涡，对人类产生质疑，那就是心理医生的事情。
戈永言这会儿就直接离开了，异世界内部也不能长时间没有人镇守。
固然纪鳞的事情很重要，但是还没有重要到那种优先级。
能跟着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临走前，戈永言说了一句，“其实也不需要我，他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也未必是我。”
这话意有所指，让房间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边陶身上。
这让边陶浑身都不自在，内心颇为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