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夜的王成精神大好。
新官上任,自然要给属下留个好印象。穿上崭新的官服,稍微整理仪容,就带着近卫营前往海南卫。
到了卫所门口,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王成一行人直接来到卫所的校场,此处也是空无一人。
按理说今日是王成就职的日子,海南卫属官还是要到场的。
昨天和徐峰的不快,王成也没想过,会有热烈欢迎的场面。连基本的形式都没有,难免让王成有点气愤,示意虎子集结屯兵。
虎子直接走到校场的大鼓旁,开始敲了起来。
随着鼓声的响起,陆续有屯兵三五成群往校场集结。
小半个时辰,校场的才集结一两百人,百户官职的来了两个。这一百多人还在那里闲散的聊着天,完全没有一点纪律可言。这就是太祖引以为傲的大明屯兵。
百户官吕伟,被一支衣甲鲜明、队列整齐的队伍吸引,暗道:大明何时有了这样一支队伍。
队列前面的一人格外高大,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大汉前面,一位身穿五品武官服英武少年。
当吕伟看到王成的时候顿时错愕,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再三确认后,又示意身边的常泰看向王成。
常泰看到王成后,同样不可置信道:“难道真有长相一样的人。”
两人稍微商量一番,吕伟上前恭敬道:“敢问上官名讳,来此有何公干。”
帅气姿势摆的有好一会,才有人上前问话。要是有敌人杀来了,这些屯兵是否还是这样懒散。
两个百户的神情反应,王成自然知道。还以为自己王霸之气,吸引了二人,倒也没有多想。表明自己身份,并示意二人整队。
二人听到王成名字后,错愕的愣在那里,仿佛没有听到王成命令似得。
吕伟激动道:“贤侄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弄得王成也是莫名其妙,看着二人很是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大人令你二人整队,还不依令行事。”看着二人不听号令,虎子上前呵斥道。
常泰拉了拉还要说话的吕伟,开始整理屯兵队形。就那么一百多人,还是东倒西歪。
常泰上前汇报,海南卫应道1120人实到184人。
一个千户所,来了不到200人。王成质问其他人到哪去了,千总徐峰为什么不在卫所。
面对王成的质问,常泰又支吾的答不出来。吕伟见瞒不过去,直接说出的实情。
王成乐了,千总不在营中,屯兵在田里。
王成稍微思索,让大牛带人去城里,把徐峰带回来。自己又带着近卫营,去看看屯兵在田里干什么。
一路上常泰、吕伟二人,不断地询问王成底细。问着王成哪里人,父母是否健在……
按理询问上官私事,是大不敬的。好在王成没有在意这些,只是询问屯兵情况。
屯兵是被胡财主雇佣,每天十五文管一顿饭,就在田里帮忙。常泰、吕伟二人不愿同流合污,卫所也要有人值守,徐峰也就放过二人。
待一行人来到田间,王成也是被这场面惊呆了。
几百穿着大明鸳鸯服的屯兵,有的忙着捉虫子,有的还拔着杂草。几百人忙碌着,场面可谓壮观。
要说他们为什么穿着鸳鸯服,那是穷的没有多余衣裳。
田头坐着几个人,在说笑喝茶。
中间的那个是胡家的管家,其他几个是百户官,常泰向王成介绍着。
王成向着几人走去,常泰怕几个百户冒失,冲撞王成。
赶紧向前道,告知几个百户。新任守备大人到了,让几人来去参拜。
几个百户懒散的起身,象征性的向王成行礼。他们还没有忘记徐峰的交代,要给新来守备一个下马威。他们世代在这里,自然根深蒂固。一个光杆守备什么都不是,又有千户撑腰,也没把王成放在眼里。
王成也懒得和这几个百户计较,让他们把屯兵带回去。
几个百户没有答话,管家直接说屯兵们收了工钱,要干完今天才能走。
不待王成说话,几个亲兵直接上前,把那个管家一顿暴打。王成的命令,哪轮到一个管家插话的份。
听到管家的惨叫,一个百户上前表示,屯兵他们指挥不动,让王成自己试试。
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王成玩味的看着几个百户,心里的怒气在一点点上升。
在王成的授意下,虎子直接对着田里的屯兵喊道:“新任守备到了,令你们现在回到校场集合。”
虎子喊的声音是响,就是没人理会。
回去!回去谁一天给10文铜钱,哪个又管饭。
田里也是传来议论声,对虎子的命令全然不理。虎子脑门黑线直冒,无奈的看着王成。
几个百户更是一副看戏的模样,要是屯兵听王成的,还要他们这些百户干什么。
常泰上前小声说道:“还是等他们干完今天再说。”
要是连几个百户都收拾不了,以后怎么在琼山立足。老子就不信了,还有不怕死的。
王成对着田间大声喊道:“我是琼州守备,令你们马上回到卫所校场,这是军令,不听令者就地处决。”
田里的屯兵依然不为所动,依然自顾自的忙碌着,仿佛这里才是他们的战场。
王成也懒得再说废话,对着近卫营挥挥手。
近卫营开始动了,盾牌手向前,长枪手居后,火铳手装填弹丸……
几个百户看着火铳手点着了火绳,也是慌了,难道要来真的?
砰……砰……
火铳手往天上发射一轮弹丸,又开始装填起来。
待装填好弹丸,将火铳对准田里的屯兵。盾牌手向前,一副攻击的阵型。
巨大的火铳声,也引起了屯兵的注意。看到近卫营一步步向他们走去,这些屯兵慌了。别说现在手里都是农具,就算有兵器,这些屯兵也不敢上前厮杀。
这才有人想起王成说过的话,违军令者就地处决。这是要来真的,机灵的屯兵,也开始往卫所跑去。
几百人不管不顾的跑着,田里的秧苗也被践踏的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