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月带着黄金面具一路往上,还没有到二楼深处的房间,先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血液一路沿着楼梯,蔓延遍整个二楼的走廊。
江梨月顺着楼梯往上看去,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巨大尸体。
那尸体不像是江梨月见过的其他所有诡异,它大得快要将整个楼道占据。
明明是“一个人”的尸体,可它膨胀的皮肤里,混合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内脏和四肢,仿佛是从它的肉里长出来的尸山。
在“尸山”里,还长着十几颗人头,人头的腐烂程度不同,最新的一颗,江梨月认出来居然是袁乐!
也不知道他在短短时间了经历了什么,才会被变成这副模样。
在人头最中央,江梨月认出来正是照片里面的别墅主人。
他表情狰狞,此刻已经彻底闭上了眼睛。
源源不断的血液,正在从尸山下蔓延。
连直播间的诡异们都有些难以忍受:【这什么玩意儿?简直是我们诡异之耻】
【直播间镜头亲爹,别给我整这特写了,我拼鬼饭都吃不下了】
【我想看的是血淋淋的鲜血的人肉,不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怪物】
【呕,呕呕,我坚决不承认这是诡异!】
“很恶心对吧?”在尸山的阴影下,季琳缓缓走出来,她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
江梨月一本正经点头:“是有点。”
就算是她,见到这种画面也有点觉得恶心。
季琳的表情更悲凉了:“可是,他是我的父亲。”
她踩着地上的鲜血,缓缓走到江梨月身边,手上还戴着那块熟悉的手表。
“你应该找到关于我身份的线索了吧?”
江梨月没否认:“是。”
从见到别墅最初主人的照片时,江梨月就知道季琳的身份。
“其实,在最开始他还不是这样的,他在我印象里是最好的父亲。”
“我,妈妈,哥哥,还有弟弟,我们一家人,明明很幸福。”季琳说着抹了一下眼睛,“可一切都被他给毁了。”
季琳给江梨月讲述了一个故事。
在开始的时候,从她父亲得到了一碗千年前的血液开始。
“所以血液和黄金面具其实是他最初得到的东西?”江梨月趁机询问。
“是的。”季琳目光在江梨月肩膀上的黄金面具上扫了一眼,才接着道,“他就是从那个血液开始,得到了神奇的力量。”
他坚信血液能让他长生不老,能让他获得永生,并且开始大量收集其他有神奇效果的藏品。
“后来家里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妈妈很害怕,哥哥也变得不爱说话,爸爸开始逐渐疯狂。”季琳缓缓回忆着童年的一切,表情悲凉。
直到后来,男人彻底发疯,变成真正的怪物杀死所有人,季琳亲眼见证了这些,却因为藏进地下室躲过一劫。
只是因为受到刺激,她被人救出去的时候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被人收养长大。
但是她总是喜欢做一些古怪的梦,梦境最后永远以一片猩红作为结束。
“直到陆卓凯邀请我,我看见他手腕上的手表,才逐渐恢复了一些当初的记忆。”
季琳说着抬手露出他从陆卓凯那里拿来的手表。
他提前和侯五来过血月别墅,并无意间得到了属于别墅主人的手表,从而引起了季琳的记忆。
“我想回来看看这里,属于我噩梦的地方,还从陆卓凯口中知道他从哪里拿到的手表。”季琳说着语气顿了顿,看向尸山的眼神变成了仇恨和愤怒。
——“我要杀了他!”
这已经不再是她的父亲,而是夺取了许多人性命的可怕怪物,只有杀了他才能彻底终结这一切的罪恶。
江梨月对于女孩子向来更有耐心,更何况季琳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她默默听完她的讲述,歪头好奇地问道:
“所以你杀死了她?”
听到这个问话,季琳表情古怪地看向江梨月,然后缓缓摇头:“不是……”
她来之前到处找据说能除鬼杀怪的大师购买了许多道具。
但是等到见到真正的诡怪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还没有等她行动的时候,就有人出现,解决掉了怪物。
“是你老公。”季琳回忆起男人冰冷向她看过来的眸子,那类似于野兽一般的红色瞳孔令人心惊。
当时她都以为自己要和怪物一起死了,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对着尸体做了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脚步甚至还有些急切。
季琳想到这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面色恐惧:“你小心一点,我觉得你老公,有点古怪……”
不仅是因为他那如同野兽一样的猩红瞳孔,更因为,季琳看见他从怪物尸体上取出来一滴血。
那滴血直接融合进了周与凛的皮肤。
“我觉得他很可能……”不是人。
季琳还没有说完,瞳孔突然放大,看向江梨月的身后。
江梨月似有所感,还没有转过头,她的眼睛就被从后面捂住。
冰冷的吐息在她耳边拂过,是周与凛低沉暗哑的声音:“月月,不是说了要乖乖等我吗?”
“老公。”江梨月像之前那样声音甜甜地撒娇,扭头直接扑进他怀里,两只手抓住他捂住自己眼睛的大掌拉开。
她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周与凛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
漂亮的眼睛亮晶晶水润润地望向他:“你看我帮你找到了什么?”
说着她示意了肩膀上的黄金面具,面具格外兴奋地想要去蹭周与凛。
但被他冷冰冰地瞥了一眼,瞬间缩成鹌鹑似的继续停留在江梨月肩膀上。
呜呜呜这么久不见,主人还是一样的恐怖。
它要新主人,香香软软还会和她贴贴的新主人,哼!
周与凛察觉到黄金面具故意在江梨月侧脸上蹭了一下,骨节分明的大掌伸出去握住面具。
面具肉眼可见高兴起来。
嘿嘿嘿,主人还是爱它的,看见它找新主人,知道着急了吧?
果然没有人能抗拒伟大面具的魅力!
黄金面具嘚瑟地晃了晃身子,正想要傲娇地转一圈,周与凛就毫不留情地捏住它——
唰一声扔到黑暗中去。
然后弯腰单手把江梨月抱起来,另一只手反复摩挲她被面具蹭过的侧脸。
“那不是你的面具吗?”江梨月迟疑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周与凛半眯着眼睛危险地看向江梨月:“所以你就是为了它,才故意逃离我的?”
江梨月无语:这也是可以吃醋的吗?
周与凛却好像看懂了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继续道:“老婆,我们回去慢慢算账……”
身后的黄金面具躺在地面上,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