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厅内,楚天佑神色庄严肃穆,向着郭展鹏拱手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郭兄,此通奸害亲一案,楚某经深思熟虑,似有一得,愿呈于郭兄,以供参详琢磨。”
郭展鹏赶忙回礼,谦逊道:“楚兄客气,请畅所欲言。”
楚天佑微微眯起双眸,似在脑海中重现那往昔场景,缓缓回忆道:“郭兄,可还记得那方玉洁在我等问询其奸夫姓名之时,道出的一段诡谲奇异之语?”
郭展鹏微微颔首:“自是记得。”
楚天玉莲步轻移,接口道:“那言语乍听之下,仿若方玉洁癫狂错乱之胡言,然我与兄于这漫漫路途之中,悉心思忖,竟发觉其中隐匿着深邃莫测之玄机。”
楚天佑目光深邃似海,语气笃定万分:“诚然,若我等推断无误,此段言辞之中,实乃潜藏着一人名讳。”
郭展鹏闻之,身躯陡然一震,急切问道:“竟潜藏着一人之名讳?究竟是何人?”
楚天玉直视郭展鹏,朱唇轻启,缓缓吐出:“此人与郭大人同宗共姓,亦为郭氏。此人姓郭,名唤郭舒羽。”
郭展鹏脸色骤变,恰似乌云蔽日,愠怒之色溢于言表:“楚小姐,你……你此举未免有失偏颇,太过唐突鲁莽了吧。”
赵羽见状,顿时横眉怒目,怒火中烧之下便欲向前理论,幸得楚天佑与楚天玉眼疾手快,急忙伸手阻拦。赵羽强自按捺住心头熊熊怒火,只是仍忍不住问道:“郭兄,究竟何事?”
郭展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波澜,说道:“郭舒羽乃家父名讳。”
楚天玉听闻,不禁面露惊惶之色:“什么?”
楚天佑与楚天玉迅速交换眼色,楚天佑再次向郭展鹏确认:“那令尊之名,可是舍予为舒,取关羽之羽、项羽之羽者?”
郭展鹏眉头紧皱,仿若纠结于乱麻之中:“正是,只是不知楚兄和楚小姐为何将此案奸夫之名,指向家父?”
楚天佑抬手示意郭展鹏稍安勿躁,心平气和地耐心解释道:“郭兄且请平心静气,细心思索,此‘高家头,邱家耳,李家脚’,三者合一,不正巧合成一个郭字吗?”
赵羽在一旁点头附和:“确然如此,取高字之顶首,邱字之耳部,李字之底部,三者相汇,恰成郭字。”
郭展鹏微微点头,然疑云仍如浓雾般笼罩心头:“那……那舒字又作何解?”
楚天玉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方玉洁后续所言‘在我家,是关云长也是楚霸王’,在我家者,即为予舍,此予舍二字相并,岂不正是一个舒字?”
风生衣亦出声佐证:“所言极是,正是舒缓之舒字无疑。”
楚天佑进而深入阐释:“至于‘是关云长也是楚霸王’此句,依楚某之见,原有两种可能之解,其一是翁字,取关公之公以及项羽之羽,二者合并,便成一个翁字。”
郭展鹏若有所思,喃喃自语:“若不做翁字解,那便是羽字,关羽之羽,项羽之羽?”
楚天玉清脆应道:“正是此理,然相较之下,舒羽之名似较舒翁更为可信。”
郭展鹏沉吟良久,转头向师爷吩咐道:“师爷,即刻查阅本县之户丁名册,查探是否有郭舒翁者,抑或是与家父同名同姓之人。”
与此同时,浦清县的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陈秀桃恰似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地在人群中穿梭往来,苦苦寻觅那不慎遗失的银簪。正值此时,丁五味手持羽扇,优哉游哉地踱步而来。只见他手中羽扇轻轻一挥,潇洒自如地打在陈秀桃的后脑勺上,顺势从她背于身后的竹篓里拿起一个红薯,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还嬉皮笑脸地调侃道:“这是在捡狗屎啊。”
陈秀桃又惊又喜,忙不迭地说道:“五味哥?你怎会在此处啊?”
丁五味一边大嚼红薯,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浦清县新上任的县令是你未婚夫,你要去认亲,此刻怎地却在此处东寻西觅,不明就里之人,还真会以为你在捡狗屎呢。”
陈秀桃无奈地轻叹一声:“我的银簪不见了。”
丁五味又惊又急:“你说你的定亲之物丢了?那还不赶紧找啊。”
陈秀桃环顾四周,满心疑惑地问道:“五味哥,你缘何独自一人在此,楚公子、楚小姐、白姑娘、赵大哥和风大哥他们又在何方?”
丁五味哭丧着脸,满腹牢骚地抱怨道:“此事真是一言难尽,你丢了银簪,我丢了人,我与他们走散了”
正说着,丁五味忽觉腹中一阵剧痛,他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表情痛苦不堪:“哎呀,我这肚子突然疼痛难忍,急需找个地方方便,奈何却未带厕纸,你可有厕纸?”
陈秀桃偷笑着摇摇头,丁五味心急如焚,如无头苍蝇般四处张望,想着寻人商借些许。走着走着,见前方围聚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便硬着头皮挤了进去。他随手拉住一人,匆忙说道自己想解急,岂料那人误听作解题,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上高台。丁五味心急火燎,一个劲儿地想要解释,奈何众人皆无心倾听他言语,再加上腹中疼痛愈发强烈,只得无奈地摇手示意。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悦耳的男声如同天籁之音传来:“答得好。”
丁五味一听,又惊又喜,高声呼喊:“楚老三?”
陈秀桃亦兴奋不已,招呼道:“楚公子,楚小姐,赵大哥,风大哥。”
楚天佑卓然而立在人群之中,面带微笑,从容说道:“答得真妙啊,这位朋友呢,他聪慧过人,以无声之态将此下联对得精妙绝伦。”
台下观众却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什么也没说啊。”
楚天佑笑意更浓,耐心解释道:“他无需言语,仅一个动作便已对上了下联。此上联是双塔稳稳,七级四面八角,而这位朋友他灵机一动,用摇掌之姿代表着下联,是孤掌摇摇,五指三长两短。”
此语一出,台下顿时掌声雷动,主持人见此情形,满脸热情地邀请丁五味领奖,此时的丁五味满心满眼只有厕纸,望着木板上贴着的三张纸,不假思索地一张一张撕了下来。
楚天佑见他此举,心领神会,又出声帮他说出了答案:“这位朋友又对了,这道谜题的答案就是三思而后行。”
主持人即刻将奖品——百年人参一颗递于丁五味。丁五味起初只是敷衍了事地接过,并未过多在意,然无意间目光一扫,突然发觉腹中疼痛竟奇迹般消失。他又惊又疑,高声叫道:“你说什么?你说这是百年老参?”
继而仔细端详,又连连摇头否定:“不会吧,这究竟是在土里生长了百年,还是在你家仓库中存放了百年啊,这两根人参分明已历经蒸煮或浸泡,药效怕是早已消失殆尽了。”
主持人赶忙辩解:“不不不,使用过的跟这个完全不一样的。”
丁五味却不依不饶,提高声调,大声道:“你胡言乱语,你或许能蒙蔽他人,然在我丁五味面前,休想蒙混过关。各位,这两根老人参药效已然全失,他定是用硫磺熏蒸,再经日晒,以此冒充上好的老人参,在此处行欺骗众人、诈取钱财之事。”
赵羽闻言,脸色一沉,仿若乌云压顶,厉声呵斥道:“你卖假药诈财之事,看似微小,然因假药贻误他人病情,其害更甚,甚至危及性命,此罪当诛。”
楚天玉亦附和道:“所言不差,若是有人因你这假药而延误病情,你可担当得起这弥天罪责?”
风生衣冷冷地说道:“此番你怕是要带着你的百年老参,入那牢房之中,好好为自己补补身子了。”
观众们听闻他们所言,皆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立刻齐心协力地将卖假药之人扭送进了县衙。事情平息之后,几人结伴同行于街市之上,陈秀桃对丁五味识破假药之事钦佩有加,而丁五味此时亦因自己的“英勇之举”而沾沾自喜,满面得意之色。几人玩笑打趣过后,楚天玉似突然忆起某事,问道:“五味哥,珊珊可与你在一处?”
丁五味一脸茫然,挠了挠头,困惑道:“我一直以为她与你们相伴同行呢。”
众人闻之,这才惊觉大事不妙,急忙四散开来,分头寻觅。
另一边,白珊珊孤身只影,摇摇晃晃地行走在郊外的小径之上。她面容憔悴,神色疲惫,身心俱疲之下,脚步愈发沉重,仿若灌了铅般。最终,还是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