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整个人变得如同一座雕塑般僵硬，他不清楚莉莉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从一开始就在这里，还是刚刚才过来？
他感觉喉咙发干，或许是刚才在集会里说得太多，又或者是紧张——他紧张吗？
斯内普心底里开始期待这只是一次偶遇，至少他能够在交谈中抹去一些重点。
但很可惜的是，当他对上莉莉眼神的那一刻，他马上就有了答案。
“……莉莉。”
十分紧绷的声线，罗温听得出来他此刻焦急又无能为力。他被动地接受着莉莉的审视，手甚至还贴在墙壁上没有放下来，就像中了定身咒一样。
“看来那个传言并不假。”莉莉面无表情地说，“我还对你抱有一丝幻想，魔药课你给的解释还真的差点把我糊弄过去了——你能再解释一次现在的情况吗？”
莉莉压迫感十足，罗温战战兢兢的想放开她的手，结果又被莉莉迅速抓回去，握得更紧了。
斯内普终于不再维持好像快要进圣芒戈的那副样子了，他注意到了莉莉这个动作，阴冷的视线又对上了罗温的眼睛，仿佛罗温做了什么触及他底线的事情。
“你对我的朋友很没礼貌。”莉莉把罗温挡在了后边，强迫斯内普看向她，“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真的如传言那般在研究并使用黑魔法，我以后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往来。”
罗温看得出来莉莉在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她在尽量平静的说话。
“我没有使用。”斯内普听到这话咬着牙说道，语气低沉又急促，“我还是坚持我原本的说法——我和他们研究魔法，仅此而已。”
“你知道我讨厌黑魔法，西弗！我很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它吞噬巫师的善良和一切美好的品质，让你时刻身处在危险之中！”
罗温贴着莉莉的后背听着这场对话，她小声地吐槽，这个时期的斯内普难道有什么美好的品质吗？莉莉对自己朋友的滤镜会不会太大？
斯内普表情难看，他用一种穿透性的杀人目光越过莉莉直击罗温，罗温丝毫不惧，从莉莉身后站出来和他直视。
不就是比凶狠地瞪人吗，罗温从小到大还真没输过谁，她还顺带挑衅地挑眉，把斯内普气得脸都青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埃弗里指桑骂槐侮辱莉莉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穆尔塞伯把情绪带到赛场上伤害艾德里安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是不是心里为他们喝彩呢？”
“胡说——”斯内普慢慢靠近，差点踏出那块黑暗时又被罗温打断。
“别装可怜了，斯内普。”罗温深表同情的说，“我知道你在斯莱特林不好过，需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站稳脚跟。但你明知道莉莉不喜欢这种做法，却还自欺欺人、偷偷摸摸地进行了这么久，你考虑过莉莉的感受吗？”
他的脸色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了，似乎墙壁的颜色都比他好上那么一点。
莉莉觉得罗温说得不错：“靠这个方法能拉拢的人真的是朋友吗？你心里不明白吗？你们集会的时候他们在乎的是你还是咒语本身？”
斯内普像是打定主意不说话了，莉莉有些失望。
“你不会不知道这四年来大家都在讨论什么，对不对？”莉莉沮丧地低语，“他们认为，一个格兰芬多的麻瓜种和斯莱特林的魔药天才之间怎么会存在真正的友谊，特别是学院之间还经常产生矛盾——可我们在这之间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格兰芬多就偏袒他们过，更多的时候我在帮真理说话！”
罗温小幅度地点头，这是真的，为此一二年级詹姆还没少生气过，不过每次都被罗温骂得憋回去了。再后来詹姆不需要被骂也能闭嘴了，罗温怀疑那会儿他早就对莉莉动了心思。
“——作为你的朋友，我由衷地希望你不要再研究黑魔法了——除非，你不想再继续维持这段友谊。”
她期待地看着斯内普，但斯内普却愣了几秒，然后逃一般地转过身，慌乱地朝着那无穷无尽的旋转楼梯跑去。
“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罗温在状况之外，她和莉莉有些话再多说一点就不礼貌了，谁知道这人居然直接跑了！
“……可能我太咄咄逼人了？我猜下次他会主动找我的。”莉莉呢喃道，“总该有个了结，对不对？”
·
周五，九月底，难得的晴朗天气。
罗温抱着沉重的课本和上课用具走在走廊上，旁边跟着心神不宁的莉莉。
她们昨晚没有停留，直接回到了寝室，途中遇到了夜巡的费尔奇，两人娴熟地躲过了他。快回到休息室时罗温想安慰莉莉什么，但她没说出口。
莉莉比她想象的更在乎斯内普这个朋友，而斯内普似乎是不想在罗温面前说太多，刻意逃避了昨天的谈话，现在莉莉正等着他主动来找她。
“看上去很重的样子——我来？”
西里斯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拿走了罗温的包，往常罗温一定会满脸无语地夺回来，更别说这次她受够了学校里的流言蜚语，西里斯甚至以为自己会挨揍。
但今天她居然点点头说：“谢谢。”
“呃——不谢？”西里斯结巴着说。
“你还真是捉摸不透——罗温拒绝你你不开心，但现在接受你的帮助了，你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詹姆跟在后面吐槽，眼睛却不住地朝不在状态的莉莉看过去，还刻意加大了音量，不过莉莉根本没听到。
罗温装作耳聋，她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次莉莉和斯内普之间的争吵会以什么结尾？和好还是决裂？决裂的话她是不是算插手剧情发展了？毕竟原着根本没说这件事，而且一切都是因为她探路进了密道而引出来的，流言蜚语也是从她的话题开始讨论的。
她苦恼得要命，有人为她分担怀里的麻烦她求之不得。
最后他们进了魔药课教室，詹姆西里斯一如既往声势浩大地冲进了教室毒害大家的耳朵，罗温找到了自己常坐的位置，莉莉却站在那里犹豫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