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挽月点点头,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位。
况承止站在原地目送詹挽月离开。
天色渐晚,停车场和道路两侧的路灯慢慢亮起。
像两条光带沿着前方延伸,没有尽头。
况承止感觉自己的世界终于不再是一片黑暗。
詹挽月开车到许家别墅。
下车前,她拉下化妆镜补了补妆。
主要是补口红,之前在停车场被况承止亲掉了不少。
她抿了抿唇,最后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没有异样才拎包下车。
可惜,就算如此,也架不住朋友的火眼金睛。
吃饭吃到一半,关悬借给她夹菜的间隙八卦了一句:“你一进来我就想问你了,一副心神荡漾的样子,怎么?在寺庙邂逅清冷佛子了?”
詹挽月正在喝橙汁,听到清冷佛子四个字,差点没绷住,呛得咳了好几声,等缓过来后,才无语地说:“关主编,少看点小说吧你!”
关主编不以为然,只是一味地八卦:“所以到底有没有?”
詹挽月移开视线,低头吃菜,含含糊糊地回答:“……不是清冷佛子。”
关悬还想追问,许今雨妈妈这时递了话题过来,她只能先顾着长辈,八卦的事情往后稍。
吃过晚饭,在许家待到了九点左右,詹挽月和关悬起身告辞。
詹挽月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北,许今雨今晚不在家住,要跟着他们回松湖湾过一个姐妹畅聊的夜晚。
三个人都喝了酒,许家派了司机送他们回去。
在车上,詹挽月收到况承止发来的微信。
[吃完饭了吗?]
詹挽月打字回复:[吃完了,在回家的路上]
[谁开的车?]
[许家司机]
[到家说一声]
[好]
“跟谁发微信呢?”
关悬突然凑过来,詹挽月下意识把手机倒扣在腿上,不让她看。
……做贼心虚似的,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关悬眼睛微眯,探究的视线牢牢锁在詹挽月身上:“詹挽月,你有情况!”
“快快老实交代,是哪个男狐狸精勾了我们阿挽的魂儿!”
许今雨本来酒意微微上头,在副驾昏昏欲睡,一听这话马上不困了,精神百倍地转过来:“什么男狐狸精!谁谁谁!”
詹挽月:“……”
如果八卦是一种罪,她的两个好朋友已经罪恶滔天。
詹挽月看了眼前排的司机,无奈道:“回家聊。”
“行。”关悬暂时放过她。
许今雨直接对司机说:“亮叔,开快点,急急急!拿出当年送你老婆去医院生孩子的速度!”
亮叔笑道:“好。”
詹挽月在后面补充:“亮叔,安全第一。”
亮叔还是说好。
四十分钟的车程,又是提速又是抄近道,硬是缩短到了二十分钟。
下车的时候,詹挽月感觉胃里的食物都在翻滚。
关悬和许今雨的酒劲儿完全散了,一左一右架着詹挽月回了家。
家门一关,鞋子一蹬,两个人把詹挽月往沙发上一按。
四个眼睛跟矿洞里用的探照灯一样亮,直直望着詹挽月的脸。
关悬和许今雨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快说,男狐狸精是谁!”
詹挽月:“头晕,谁先去给我倒杯水。”
“我去我去!”许今雨麻溜跑向厨房,倒了一杯水,又跑回来,递给詹挽月,“快喝。”
詹挽月坐起来喝了半杯,深呼两口气,终于没那么晕了。
她放下水杯,一脸正色地看着两个朋友:“不是男狐狸精,是况承止。”
“我跟况承止复合了。”
关悬和许今雨愣在原地。
詹挽月愧疚地说:“你们不管是生气还是骂我,我都接受。”
短暂的沉默。
关悬先笑了:“我们为什么要生气骂你啊?你又没犯法。”
许今雨端起水杯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语气轻快:“对啊,不就是跟前夫哥复合嘛,这又没什么。”
“你喜欢况承止那么多年,哪里说放下就放下的。”
詹挽月微怔:“我和况承止之间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一路看过来,现在我跟他复合,你们不觉得被背刺了吗?”
关悬耸耸肩,挨着她坐下:“没觉得,人的想法本来就一年一变,而且感情这个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的选择肯定有你的理由。”
许今雨点点头:“没错,我们自始至终对你的期待也只是幸福快乐而已。”
“以前离开况承止才能幸福快乐,那就离开,现在复合可以幸福快乐,那就复合,不存在你说的背刺啊。”
除了心理负担被卸下去,詹挽月还有一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她一只手搂住关悬,一只手搂住许今雨,感动地说:“有你们真好。”
关悬轻哼一声,打破温情:“快点从头到尾交待,你们怎么复合的。”
许今雨:“就是,休想蒙混过关,知情权我们还是要行使的。”
詹挽月笑了笑:“好。”
三个聊了大半宿。
从在林歇婚礼上跟况承止重逢,到今天在万佛寺跟况承止偶遇并且复合,詹挽月事无巨细全跟他们讲了一遍。
听完后,关悬和许今雨别的都没说,只抱着她祝福:“我们阿挽要一直幸福。”
次日一早。
昨晚聊太嗨,詹挽月闹钟都忘了设置,她睡得正香,被况承止的电话叫醒了。
詹挽月接电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
况承止在电话里笑她:“昨晚几点睡的啊,困成这样。”
“不知道……”詹挽月努力睁开眼睛,一看都快八点了,整个人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都这么晚了!”
况承止有条不紊地说:“我在你小区门口了,你慢慢收拾,我送你去机场,来得及。”
詹挽月听完就没那么慌了,“嗯”了一声:“好。”
“最多半小时。”她补充了一句。
况承止笑道:“不着急,随便多久都行。”
话是好话,听得人心里美滋滋的,但詹挽月还没有被冲昏头脑:“那怎么行,飞机会走的。”
“我昨晚就让袁易申请航线了。”况承止轻声说,“民航的飞机走了,我用私人飞机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