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香冷笑道：“现在是新社会，我们自然做不出来沉塘或者浸猪笼这一套，但你干出了这样的事儿，不处理肯定也是不行的，估计就是按照犯了错事儿的人一样处理吧。”
周晓雨的瞳孔猛地一缩，犯了错事的人会怎么处理？那肯定是送到农场去改造啊，她可还没忘记她姐姐现在是在哪里。
“不行......我不能去农场......”
“这可由不得你，小周知青，这人呐，犯了错事就要承担自己的错误！”张红霞冷着脸道。
“小周知青，你要是肯把人说出来，我们再去做做那人的工作，你们两个能结婚，那就是皆大欢喜，要是你执意不肯说，那婶子们也没办法帮你了。”
“我......”周晓雨的脸色变幻，手指都快把被子里的棉花抠出来了。
王菊香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周晓雨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咬着牙道：“我说！”
“是王麻子！是他强迫的我！而且还不止一次，他说要是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把我打死！我一直就不敢说......”
“王麻子？”王菊香几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这事儿可不太好办了。
“我回去跟我家男人说一声。”王菊香道，“红霞你们几个去找人把王麻子带过来，再留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小周知青。”
“好。”
......
“竟然真的是王麻子！”管月叹了一声，“这人怎么能那么恶心呢？也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处理？”
“如果真是王麻子强迫，那他就得去蹲大牢，如果这件事另有隐情，那就不好说了。”
管月眼睛一眨，“钟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
钟情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温绣道：“咱们等着看就行，等王麻子来了，一切就见分晓了。”
没过一会儿，几个村里的大小伙子就把喝得醉醺醺的王麻子架了过来，这时候王菊香也把村长和大队长他们都叫过来了，还有很多村民也都围在知青点门口看热闹，先来的钟情她们都被挤到一起去了。
和管月还有温绣紧紧贴在一起，钟情无奈地道：“要不我们去你家吧？”
管月也正有此意，她疯狂点头，“走走走！我都快被挤死了！”
三人挤出去也费了一番功夫，管月抹了抹额头的汗，“妈呀，这大冷天的，我竟然还出汗了！”
回到管月家，三人坐在炕上一边扇风一边灌了一杯水下去，钟情解了渴之后就去把窗户打开了，外面的声音乱糟糟的，还听不出什么。
“哗啦”
像是水泼在人身上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大叫声。
“啊！你们干什么？想冻死老子吗？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紧接着是宋有根的声音，“王麻子，小周知青说是你强迫了她，是不是真的？”
王麻子：“啊？我冤枉啊！我没有强迫她！”
“小周知青怀孕了又小产了，她说怀的是你的孩子，是你强迫了她好几次，还威胁她要是说出去就把她给打死，有没有这回事儿？”
“我没有强迫她啊，她是自愿的！她真的是自愿的！周晓雨你说句话啊！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自愿的？”
钟情她们没有听到周晓雨的回答，倒是王菊香道：“我呸！还说没有强迫，你一个四五十岁的光棍汉，大字也不识得几个，人家小周知青才多大，你都能当人家爹了，人家凭什么能看得上你？”
“小周知青肯定是害怕王麻子以后报复她，她才不敢说话的！”
宋有根：“还不说实话？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去报公安了！”
“有根老哥，不能报公安啊！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个臭女表子冤枉老子是吧？好，那我就把你的那些勾当都说出来让大家来看看你这女表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周晓雨终于出声了，“不能说！你住口！”
“嘿，你都要冤枉我强迫你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王麻子直接道，“我真的没有说谎，一开始就是周晓雨这个贱人先找上我的！她给我钱说让我去把小钟知青给睡了，她说小钟知青长得漂亮又有钱，要是我夺了她的身子，她的那些钱肯定都是我的了，我当时也是被这贱人的话冲昏了头脑就同意了。”
“她还给了我一包药，说是让小钟知青闻了之后她就会主动要跟我做那种事了，但是她给我的时候我没接住，药就掉到地上撒出来了，我们两个都闻到了那个药，然后我就感觉浑身都很热，之后就......”
“我想着反正她都是我的女人了，睡一次还是睡几次有什么关系吗？这贱人还想让我继续去夺了小钟知青身子，所以就一直用身体讨好我，我真的没有强迫过她！有根哥，大山哥，我真的是冤枉啊！”
王麻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周晓雨还一直试图阻挠他说话，但王麻子不为所动。
“你这贱人还想害我！老子把你老底都揭出来！”
“该死的周晓雨！她竟然这么恶毒！”管月一听都气炸了，“你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啊，她要这么害你？”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把她姐姐弄去农场改造了吧。”钟情没有惊讶，反倒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那也不至于这样吧？这太恶毒了，亏我之前还觉得她可怜呢！现在看来，她简直就是活该！自作自受！”
温绣也点点头，“害人终害己。”
知青点的人也都被王麻子的话惊呆了。
“天呐，这个小周知青也太恶毒了吧？人家小钟知青咋得罪她了，她竟然......”
“我记得那个大周知青也是要害小钟知青才被送去农场的，这小周知青不会是因为这个记恨上了小钟知青吧？”
“很有可能！”
“这女人太狠了，怪不得她之前一直不说是王麻子呢，要真是人家强迫的她，她肯定早就说了，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
“那她这事儿要怎么处理啊？送去农场改造吗？还是报公安送去蹲大牢啊？”
一听要蹲大牢，王麻子顿时不乐意了，“我凭什么蹲大牢？我又没有强迫她！是她自愿的！”
有人道：“那你们还想合谋害小钟知青呢！”
王麻子：“我没有对小钟知青下手啊！我就是表面上答应这个贱人骗她陪我睡觉而已！我没有真的想害小钟知青！”
“我说的都是真的，小钟知青虽然是长得又漂亮又有钱，但我可知道她有个当军官的对象，我是疯了才会去找她的麻烦，我是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啊！你们相信我！”
周晓雨：“他胡说八道的，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王麻子：“哼！你这贱人以为我不知道吗？那药是之前那个被送去农场改造的大钟知青给你的！那药当时只是撒了一点，剩下的还在我那里，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就回家拿出来给你们看看，当初大钟知青那个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其实也是她和宋志刚合谋要下药害小钟知青，估计他们也是像我们一样误吸了药自己才会变成那样！”
“妈呀！这还跟大钟知青有关系啊......”
“当初我就说大钟知青那个事情有点不对劲儿，果然是......”
“小钟知青可是她妹妹啊，她怎么能那样恶毒？”
“不是亲妹妹啊，小钟知青的亲生爷爷奶奶不是找上门了吗？所以她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
“哦对，差点忘了这事儿。”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啊，她之前就那么干，后来被发配到农场去改造之前还要再摆小钟知青一套......”
“太恶毒了......”
“我看这个小周知青也要被发配去农场才对！”
“说得对！”
“......”
“这个钟琳！没想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管月生气地拍了一下炕，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挺滑稽的，“那药有那么容易被误吸吗？怎么他们都是这样？”
钟情低头笑笑，周晓雨和王麻子可能是误吸，但当初钟琳和宋志刚可不是误吸，还是她亲手把钟琳扔进去的呢。
“也不知道村长会怎么处理这两个人？”温绣皱着眉问，“虽然周晓雨是罪有应得，但王麻子这样的人也是挺恶心的。”
“不知道。”钟情摇摇头，“其实我觉得按照村长他们惯常和稀泥的办法，他们可能会让这两个人结婚。”
“啊？”管月震惊，“不会吧？那周晓雨之前谋划要害你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温绣也想明白了，“他们并没有真的成事，可能会让周晓雨给钟情一些补偿吧。”
“这算什么？谁稀罕那点儿补偿啊？”
“其实主要是没有证据，就算王麻子真的有那包药，周晓雨只要死不承认，这事儿就落不到她头上来，她顶多就是有个跟王麻子搞破鞋的罪名，但如果她同意结婚，这些都不是什么事儿了，村长他们一心想维护集体的荣誉，怎么可能会把这两个人送去公安说他们搞破鞋呢？所以结婚是最好的方法。”钟情道。
“那周晓雨会同意吗？”
“不同意她就只能去农场了，你觉得她有选择吗？”
“也是......但这也太憋屈了吧？明明知道就是她要害你，但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不是啊，对于周晓雨这种人来说，嫁给王麻子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她肯定受不了的。”
三人正在讨论着，周晓雨果然也如钟情所料的那样死不承认，“那都是王麻子杜撰的！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药，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害钟情？都是王麻子为了逃脱强迫我的罪名瞎编的！他就是想脱罪，你们千万不要相信他！”
王麻子：“你才是胡说八道！这药明明就是你给我的！不然我怎么可能弄到这种药？”
“你一个二流子能弄到这种药难道不正常吗？你把这种事情推到我头上才搞笑呢，我跟小钟知青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这么害她？而且钟琳怎么可能会把药给我？”
“你......你这贱人......”王麻子显然有些说不过周晓雨了。
“够了，你们吵了半天，最终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但这件事还是要处理的，那......”
“等等！”王麻子突然道，“我记得之前小钟知青不是说过有一次看到周晓雨这贱人跟我在玉米地里干什么吗？那她肯定还记得当时这贱人是什么样子，如果是我强迫了她，那她的衣服应该是被撕烂的，你们可以问问小钟知青，还有别人好像也看见了吧？有没有看见的？她当时有没有哭？”
有个婶子迟疑道：“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在晒谷场的时候小钟知青还跟小周知青说这个事儿来着，说当时小周知青穿的是一件蓝衣裳，有其他人也看见了。”
王麻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对，就是那次！既然别人都看见她穿什么衣服了，那她当时的状态肯定是正常的，如果衣服被撕烂了，或者是哭了，那别人不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了吗？你们说是不是？”
“小钟知青呢？”
“刚才在，现在好像回家了吧。”
“我去喊她！”王菊香道。
管月拉着钟情，“走，我们自己过去，这个周晓雨还想脱罪，咱们能让她得逞吗？”
钟情几人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王菊香来了，她看到钟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就把她拉走了，“走，小钟知青，你有根叔那边有话要问问你。”
她一边拉钟情一边准备把事情说一遍，她刚开了个头，钟情就道：“我知道，我刚刚在管月家的窗户边上听到了。”
“行，那婶子就不用说了，你一会儿实话实说就行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