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臭气熏天
“大伯母，我是钟情，你把门打开吧。”
钟情敲完门之后就往旁边走了几步，见没人开，她又道：“奶奶，大伯母可能是不想给我开门，要不还是你来敲门吧。”
王翠芬刚刚也听到这些家属院的人说了，方爱莲这个懒货是时疯时不疯的，她忍着臭味儿站到门前用力地拍了拍几下门，“方爱莲，你个懒货给老娘开门！你把我儿子都照顾成什么样子了？开门！”
王翠芬话音刚落，面前的门就打开了，一股浓重的恶臭味儿从里面飘了出来，在周围的人都捂住了口鼻，包括王翠芬和钟有粮。
王翠芬刚往门里一看，一桶水就往她脸上泼了过来，那水充斥着一股尿骚味儿，一旁的周春玲差点儿呕了出来，连忙又站远了些，生怕被溅到了身上去。
“啊！你这个贱货！烂货！你敢泼老娘！”王翠芬简直要疯了，她向来爱干净，现在竟然被泼了一身尿，而且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积攒在她头发上的淡黄色液体还在持续往下流，她一张嘴，那液体就如同遇到了漏斗一样齐刷刷地往她嘴里冲，她正在说话来不及反应，那些液体就直接进来了。
“呕呕”
王翠芬弯着腰干呕，差点儿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水！水水！我要水！”
钟情庆幸自己刚才躲得快，之前听到周春玲说方爱莲是时清醒时不清醒，她就有点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所以她刚刚才故意敲门说话，让方爱莲知道是她来了，而方爱莲果然没让她失望，竟然泼了一桶尿出来，看来她真是恨透了她啊。
照周春玲说的，之前方爱莲疯的时候虽然会骂人打人，但从来没有真的动过手，好像只是想把他们赶走而已，但这次她的行为明显就有些异常了，钟情现在百分之百确定方爱莲就是在装疯卖傻！
至于她为什么要装疯卖傻，钟情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东西——房子。
钟建国和方爱莲都被皮鞋厂开除了，照理说他们的房子是肯定要收回去的，但钟建国现在腿断了，如果方爱莲又疯了，那厂里就不好明目张胆地赶人了，总要有点人文主义关怀，方爱莲不想离开家属院肯定也是不想失去这里的房子，毕竟这房子要是没了，那他们一家就真的没有在沪市生存的资本了。
所以现在钟情带着王翠芬和钟有粮上门了，方爱莲肯定也不会就这么跟他们回红旗村的。
“方爱莲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可是你婆婆！”
方爱莲的眼神看上去浑浑噩噩的，好像真疯了一样，但钟情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阴毒地盯了自己一眼。
“你们都滚！都给我滚！”
方爱莲又开始四处挥舞手臂，周围的人都散开了生怕被她打到了。
“水来了水来了！”
有心肠好的婶子看不得老人这样，就回家给王翠芬打了一盆水让她洗洗，王翠芬拿到水就从头往下一浇，全身都湿透了，这时候寒冬腊月的，王翠芬刚浇完水就狠狠打了个寒颤，身上直打哆嗦。
“有没有衣服给我老伴儿换上？天气这么冷她会冻着的。”钟有粮四处望，希望能有人提供帮助，被他望到的人都别开了头，水不值什么钱，但衣服可就不一样了，这年头谁家衣服不是金贵东西？这老太太身上泼了尿要是穿上他们的衣服那不是连他们的衣服也都沾上了尿？那这衣服还能穿吗？
“我家有一套旧衣服，就是有点破......”有人咬着牙开了口，其实那套旧衣服也是他们家要留着的东西，像平时大扫除的时候就可以穿上了，省得弄脏了其他好衣裳，但现在她实在是想赶紧把钟建国和方爱莲送走，要是这老太太去别处找衣服，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走......
“可以可以！”钟有粮连忙点点头，都什么时候了只要有衣服穿就行，破不破的有什么所谓？
那婶子转头就回家拿衣服去了，等王翠芬换好衣服，钟有粮这边已经把方爱莲给制住了，为了防止她打人，他还用布条把方爱莲的手给绑起来了。
王翠芬现在也顾不得大骂方爱莲了，直接就冲进了臭气熏天的屋里，当看到现在已经不成人样的钟建国，她“嗷”的一声直愣愣地往后一倒直接就晕了过去。
众人这才跟了进去，这一进去就发现里面是真的脏，到处都是垃圾，但奇怪的是地上并没有什么屎尿混合物，是脏了点，但也不至于到恶心的地步。
但钟建国就惨了，他双腿都断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现在也没有在床上躺着，反而是趴在地上往外爬，他之前是那种精壮的体型，现在却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衣服脏兮兮的，脸上也脏得都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建国！”钟有粮也惨叫一声，心疼地看着大儿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方......方......贱......贱人！”钟建国看到老父老母，终于流出了两行眼泪，那眼泪混合着他脸上的脏东西显得就更脏了。
“是不是方爱莲那个烂货虐待你？”王翠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阴狠的目光看向了方爱莲，然后直接一连抽了好几巴掌上去，把方爱莲的脸都给抽肿了，“让你这个烂货欺负我儿！”
“哎呦，可别打了，还是先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这儿味道太大了！”周春玲捂住鼻子提醒道。
“呜呜呜！窝不走！”被打得牙齿都掉了几颗的方爱莲闻言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的房子还在这里呢！
“轮得到你说不走吗？”王翠芬又抽了两个巴掌，然后看向钟有粮，“你去给儿子收拾东西，把屋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一点儿都不要留！”
钟有粮在每个房间都搜了一遍，然后他傻眼了，他们家竟然是家徒四壁，除了几张床架子、两床破烂的被子还有一些烂菜叶子，竟然就不剩下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