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对考生影响还是很大的,在下午的考试中就体现出来了,因为闷热好多考生在考试半个小时后,不是满头大汗就是昏昏欲睡,有的考生会效仿程铭好,用喝水让自己清醒出来,有的会趁上厕所时,找冷水洗把脸,甚至更有狠人,在自己注意力不集中时,狠狠掐一把自己大腿,一场考试下来,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高考时间是规定好的,并不能因为市里出事故就推迟时间,毕竟这可是全国统一时间进行的几百万人考试。
上头领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组织人日夜不停的抢修电路的同时,还要派人看着考生这边的情况,甚至为了应付考生中途不中暑,还组织人熬了一点糖水。
高考无异于是难熬的日子,那叫一个身心疲惫。
“终于解脱了!”
当考完最后一门时,虞小小从考场走出来后,她看着好多人都在欢呼,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疯了。
而她疲惫的脸上也透着兴奋的笑容,这模样有几分吃菌子中毒的状态。
在停电后,程爸程妈总算是找到机会来陪考,分别在考场外接到两个孩子后,想着得给两个孩子好好补补。
“小小你还好吧?”
程妈在看到虞小小这一脸不正常的笑容时,程妈都怀疑她是不是考试考傻了。
“我没事啊妈,我觉得我眼下格外好!”
此刻脑袋空空,全身轻飘飘的,有种步入云端的错觉,一想到终于考试完了,她就情不自禁的想笑,如今她总算是理解孙猴子的心情了,可不是解脱了嘛,她再不用日复一日的刷题、背公式,再也不用如临大敌般的谨慎对待每一场考试,余下的日子都是快乐的,想到这儿她就嘎嘎乐。
她是开心了,可把程妈吓得不轻,尤其是考场外,还有不少人大声呐喊,还有人又哭又笑的,程妈真的怕她魔怔了,赶紧拉着她就回家了。
虞小小跟程铭好回到家后,就跟超长待机,终于将续存电量给耗尽,直接眼一闭,头一栽,倒头就睡。
一开始着实可把程爸程妈给吓得不轻,如果不是探到两孩子均匀的呼吸声,二人都打算拉医院去了。
“这俩孩子……”
“算了!算了!高考这两天可把他两累坏了,就让他们好好睡会儿吧,想当初我们读书那会儿,跟他两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爸看着二人一脸疲惫的样子,他知道一场高考,那绝对是对身心的考验,过几天这俩孩子就缓过劲来了。
“行,那就让他两好好休息,趁两天我两有时间在家里,好好给他两补补。”
“成,我瞧着我种的菜也能吃了,我去摘一些回来,书辞你去买点鸡啊鱼啊回来,对了这两天没电,记得鸡买活的回来现杀,鱼要是有新鲜的,买两条回来,我记得小小跟铭好爱吃鱼炖豆腐,我记得小小爱吃辣菜,今年我种了不少辣椒,我去给她摘一些回来。”
程爸是打算将以往不能陪伴在孩子身边的时间都补起来。
其实不仅仅是他,高考完,疼爱孩子的父母都想尽办法给孩子补身体呢,毕竟一场高考下来,那一个个是肉眼可见的瘦下来了,做父母的那叫一个心疼,当然了,这有疼爱孩子的父母,也就有不拿孩子当人看的父母。
拿张小花为例,高考期间,她不仅每天要早早起来给一家人做早餐,包揽家里所有的家务活,甚至在高考停电这两天,家里一根蜡烛都舍不得给她用,反正在她父母看来,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人,还没在她身上赚回本呢,又怎么可能会在她身上多浪费一分钱。
幸好她平日里有趁休息时间做零活赚零花钱,不然在她这种极度恶劣的家庭打压下,又面临今年高考各种突发状况,她心态早就崩了。
家里的打压下,她越发不认命,哪怕她目前无法脱离这个家,但她坚信,只要她通过自己努力考上大学,那她就能逆天改命,待她经济独立,她彻底摆脱这个家,从而开启新的生活。
同时她也知道,目前她只要出强烈的想脱离这个家,那她的家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斩尽她的后路,哪怕就是将她困死在家中,也绝对不会让她脱离掌控的。
对于她父母而言,她是劳动力,也是换取利益的筹码,只要不死,就能重复利用,且这件事报警是没办法处理的,毕竟一个孝道压下来,万般不是都是她,所以在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前,她得表现出顺从。
家里怎么打压、压榨她,她都只能忍下去,只有让她父母觉得她还是如以往那般好掌控,就不会对她戒备,就不会再暗中搞破坏。
毕竟,不是高考完就万事大吉了,等分数出来时,不管是填志愿还是收到录取通知书,甚至在去上大学前,于她而言都是在渡劫,一但她父母在这期间背着她做了点什么,那她多年筹谋就功亏一篑。
更何况念大学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学费、生活费都是一个大难题,她没有人能够依靠,所以她只能通过自己去赚。
她张小花虽然一朵小花,但绝对不是曲意逢迎,只会低头顺从的野花,她定是那个夹缝求生也能向阳而生的太阳花,不管她所处环境多么糟糕恶劣,但只要给她机会,她定会开出属于她自己的花。
就在所有父母都关心该怎么给孩子补身体时,身心疲惫的张小花,眼下在家里给弟弟妹妹洗积攒下来的脏衣服,顺便还要带刚学会走路的幼弟。
“大姐,爸妈说了,既然考试完了,你就要出去干活补贴家用了,让你一个月最少交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我哪能赚到那么多?”
“大姐,爸妈说,你没钱,姐夫有钱啊,你开口问姐夫要不就有了,大姐爸妈可说了,要是我督促你把钱交出来,爸妈就送我去上学,我也要去上学,然后找到像你一样找到一个有钱人。”
张小花:……
看着十岁的妹妹,她只觉得悲哀,她姐妹三人,从生下来就是被父母当做赚钱的工具,二妹已经被父母毁了,不过十六岁就被叫去厂里干活,三妹也从未上过学,至于她,当初如果不仅为了上学答应各种不平等的条件,她只怕想赚钱供自己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