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朱子晴的离职手续就妥妥当当办完了。
朱子晴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是时候开启新的篇章了。
她要用行动开启与谭浩宇新的约定,迈向属于自己的世界。
朱子晴抱着自己的东西,踏出公司大门。
一阵冷空气扑面而来。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寒意。
这股寒意,不知是来自这凛冽的寒风,还是即将面对未知前路的忐忑。
她正准备抬脚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温柔慈祥的声音:“子晴……”
这声音,仿若一道电流,让朱子晴的脚步瞬间顿住。
朱子晴缓缓转过身,映入眼帘的竟是那个她一直心怀怨恨的母亲。
一时间,朱子晴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母亲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头发也变得花白。
与记忆中那个还算年轻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岁月这把杀猪刀,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朱子晴张了张嘴,想要喊出那声 “妈妈”。
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
往昔的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两年前,自己被家人当作弃子。
那种孤立无援、满心绝望的感觉,至今仍刻骨铭心,怨恨的种子也在那时深深种下。
母亲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朱子晴,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随着情绪的失控,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略显破旧的衣衫。
朱子晴的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她的思绪飘回到了当初。
万倾沙的背叛,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窝,让她痛不欲生。
可家人在那时的冷漠态度,更让她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她在心底无数次地问自己,难道亲情竟是如此脆弱吗?
爱情没了,或许还能重新找寻,可亲情一旦破碎,还能修复如初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与思考,朱子晴觉得自己已想得很明白了。
她望着眼前这个苍老瘦弱的母亲,不禁在心中反思:自己对母亲的怨恨,是不是太极端了?
过去的已然过去,是不是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呢?
朱子晴静静地站在那儿,望着眼前苍老瘦弱的母亲,眼眶泛红,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满是酸楚。
她倔强地仰起头,硬是把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她可不想在母亲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朱母看着朱子晴,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愧疚地说道:“子晴啊,妈对不起你,是妈太懦弱、太无能了,当初没能保护好你啊,妈这心里,一直都愧疚得很呐。”
说着,她抬手抹了些眼泪。
那副自责的模样,旁边经过的路人都忍不住动容。
朱子晴心里像是有千言万语在翻涌。
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紧咬着嘴唇,都快咬出血印子了,双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肉中。
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
既想质问母亲当年的那些事,又害怕一开口就彻底失控,泪如雨下。
朱母见朱子晴一直沉默着,心里越发难受。
那压抑着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哇” 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里满是绝望与悔恨,在这街边显得格外悲戚。
朱子晴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
眼神中透着决绝,大声说道:“您这会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你们居然让我代替朱雅函去给万倾沙生孩子,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无尽的失望与愤怒,“我对你们,对万倾沙,真的是失望透顶了!”
说完,朱子晴再也不想多待一秒,转身就快步离开。
那脚步迈得又急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她一样。
其实啊,她是害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就会彻底忍不住。
当着母亲的面哭得稀里哗啦,把那好不容易强撑起来的坚强全都给弄丢了。
朱子晴一路疾走,找了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躲了进去,靠在墙边。
那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一边哭,一边回想着过去那些不堪的伤痛。
再看看现在自己好不容易变得坚强起来,心里满是矛盾。
她想着,在家人的眼里,自己恐怕从来都只是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吧。
尤其是父亲,从来都没真正在意过自己的感受。
而母亲呢,太过懦弱,一点主见都没有。
可再怎么说,那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啊。
她又何尝不理解母亲当时的难处呢。
正哭得伤心,朱子晴悄悄从角落里探出身子,往回看去。
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母亲可能是因为身体虚弱,不知什么时候晕倒在了地上。
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内心的挣扎瞬间达到了顶点。
一边是过去那些伤痛带来的怨恨,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犹豫再三,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咬了咬牙,决定回去。
下一秒,朱子晴就像发了疯似的朝着母亲的方向奔跑过去。
风在耳边呼啸,她的心里满是担忧和急切。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妈,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千万别出事啊……”
朱子晴心急如焚地冲到母亲身边。
看着母亲毫无血色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她的手颤抖着,慌乱地掏出手机,声音带着哭腔冲电话那头喊道:“快!快叫 120!”
很快,救护车呼啸而至,母亲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朱子晴一路小跑跟在担架后面,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推进急救室。
那扇紧闭的门,仿佛一道生死界限,将她和母亲隔开。
她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交握、松开,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满心的担忧像是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
她这才发觉,真看到母亲昏迷倒地,心里还是很难受。